爱菱手上,揪着几件厚衣服,看来,是打算像昨晚样,自己找棵树斜躺,把床让给莫问。
爱菱面说,面有些瑟缩着身子,似是感受到夜晚凉意,莫问看在眼底,心底有数。
今晚扎营高度,更胜昨夜,气温自也再降,要是放这女孩露天夜寐,说不定第二天就要感冒。
或许,爱菱是认为自己给报酬不够,担心倘若个招待不周,好不容易得到帮手,就此拂袖而去,所以才在这些细节上,刻意委曲求全。
要怎想,是她自己事,不过,莫问对于这种作法,并不欣赏。
蜀道南段气候温和,夜晚恒温,但此时已属深冬,又处于高山,是以晚上低温,常使路过旅人,冻牙齿打颤。
爱菱添加柴薪,把营火生好,里面放特殊燃石,足令营火彻夜不熄。
莫问独坐旁,好整以暇喝着花茶,长久以来教养,令他养成在休息时必定喝茶习惯,天五次,绝不妥协。
其实,以他个人意愿而言,他更希望喝酒,只是现在不适合而已。
“嘿呦嘿呦……”
行家,看这洞箫模样,便看出大概,这等珍品,在人间非王侯贵族之家不能拥有,如此看来,莫问先生过去,也是大不寻常。
箫声袅袅,忽高忽低,虽然缺孔半,但在吹奏者高明技巧下,曲子仍是流畅飞扬,听不出半分窒碍,足见吹箫人音乐水平之高。
听这曲子,像是种情歌,些转折处还特别耍几个花腔,把音吊住,绮旎轻柔,婉转情深,可是,听在爱菱耳里,却感受不出半点恋爱时喜气,反而是感觉到种不寻常哀伤气氛。
为什会这样呢?
要仔细说来,大概是原本七孔曲子,勉强用五孔半来吹奏,虽然莫问先生勉强用其他音阶变调取代,仍是产生轻微不协调感,当然,除这以外,还有些更重要原因,那就不是现在爱菱所能理解。
“唉呦!”爱菱结结实实地给赏个爆栗。
莫问站起身来,选株靠近山崖边巨大松树,看准主要枝干,纵身跃,四平八稳立于其上,落脚处
爱菱将车上干草,搬至岩洞中,摊开毯子,搬来些石块树枝,作成张简单木床。
当切工作完成,爱菱跑到莫问面前说晚安。
“莫问先生,可以休息罗!”
莫问拉长脸,斜着眼睛,瞪她眼。
和这发育不良女孩同床,不是什引人遐想事,再怎说,他都不认为自己已沦落到要和这种小鬼同床共枕地步。
箫声渐响,而且越吹越高,如击玉,如水晶相鸣,到后来,直如飞瀑山洪,奔腾浩瀚,不可扼抑,仿佛吹奏者把自己满腔激情,全寄托在箫声中,让音符顺着山风,在群山之间徘徊。
到最后,远近左右,周围数十里山峰,全传来回音,只奏群山皆鸣,声传千里。
当乐声高到最高,爱菱心也为之悬挂胸口时,忽地又是急升,似若银瓶乍破,响锣碎裂,箫声像是划破天际流星,在提到最高天边后,忽地急速下降,殒落地面,而后归于无声。
莫问放下洞箫,将之握于手中,细细搓磨,似有万般心事,之后,再无半分言语。
爱菱旁默然,这并不是需要她说话场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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