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求知欲很强,要补课也很多。“(子)入太庙,每事问。”10太庙是鲁国国君宗庙,里面每样东西在孔子看来都是新鲜,以前没见过,所以都想问个究竟。
教学事业
道。孔子父亲是孟孙家老部下,他在孟孙家找个饭碗,按理说更顺理成章。但当时季氏在鲁国权力最大,占地盘最多,在他那里大概找工作更容易。就连阳虎也是在季孙家干,跟孔子样,从低级小吏干起。
这种生活,对孔子,对阳虎,都离理想太远,有挫折感。
贵族出身人,从在摇篮里开始,听到都是自己祖先横戈立马、建功立业英雄故事,到受教育、学文化少年时代,学也是周人灭商、占领中原大历史和激情洋溢史诗。对他们来说,“未来”就是马鸣萧萧、旌旗飘扬沙场,或者举止文雅外交场合。孔子少年时没有这种经历,但他还是农家孩子时看到贵族,都是乘着骏马轻车驰逐郊野,路过贵族宅院,里面也是丝竹悠扬、酒肉飘香。如今他现实,离那些印象都太遥远。
《史记》接着说,孔子小职员工作干得不错,就当“司空”。司空是什官?
按汉朝人说法是很大官。那时在鲁国,最大官是司徒,相当于国务总理,主管财政和人事;然后是司马,相当于国防部长;司空,工业与建设部长;司寇,主管治安和司法。这几个人就是卿,鲁国权力核心。
在鲁国寡头共和制游戏规则里面,这几个位子都是三桓各家世袭。季孙家世代当司徒,叔孙家世代当司马,孟孙家世代当司空,还有个三桓之外臧孙家,世代当司寇。要这说,孔子这步升得太快,让人难以置信。
20世纪70年代,从湖北睡虎地挖出秦简,才知道不是这样。原来司马、司空、司寇这类官,不是中央才有,下面各级贵族采邑里也都有,工作性质都差不多,所以名字样。在秦简里,监督群犯人干活小工头,就是司空;负责乡里治安就是司寇。国家级为表示区别,就在前面加个“大”字,大司马、大司空、大司寇。
孔子这个司空,其实还是季氏封地里小吏,管基建工程。司马迁不懂这个区别,他以为孔子这是当大官,跟孔子晚年当过大司寇搞混,说孔子干司空以后,“已而去鲁,斥乎齐,逐乎宋、卫,困于陈、蔡之间,于是反鲁”。这都是三十年以后事,编年错。
三十来岁孔子没出过国,也谈不上有什事业。孔子说自己“三十而立”9,就是三十岁基本能养家,日子过得还算可以。他在曲阜城里有房子,安新家,不用住在颜家庄村里。像国君、季孙、孟孙这个级别人,碰面时候有,但还没机会深入打交道。
年轻孔子主要时间和精力还都在学习。那时候有学问人有两种,种是专门给朝廷、贵族家管理书籍文件、算卦占卜,像微史家族。另种就是普通贵族,他们不是专职搞文字,但平时喜欢读书,到国家多,见识人多,听事多,岁数大自然有学问。这些人只要能结识,孔子都要拜师学习。周围小国国君来鲁国访问,有些年龄大,见识多,孔子也想办法去拜访或者列席旁听,讨教个言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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