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随在子贡身边,主要是孔子从卫返鲁后新招学生,这些人都比子贡年轻十几岁,学东西不太够,资历也浅,正需要有人提携。除有若,这个群体还有曾参、卜商等。
子贡看到鲁、卫、齐这些老牌中原国家工作机会已经不多,但更远地方还有机会,特别是孔子没有周游过国家,比如南方吴、越(吴国这时正在被越国征服),西方晋国、秦国。他是做外交工作,经常到这些国家出使,积累些人脉,正好可以把同学推荐过去。那里以前没接触过孔子学说,会觉得新奇,更容易发展,这也算“外来和尚好念经”。
向外发展最有成效是卜商(字子夏),他去晋国。
卜商比孔子小四十四岁,《论语》里面收不少他和孔子谈话。这个人特色是治学、做事都不严格,对什都不太在乎,生活态度大大咧咧,孔子说他“不及”,也是这意思。比如他说:个人要是规规矩矩做人,老老实实做事,就算他没上学不识字,也称得上文明人。他安慰同学司马牛说“生死有命,富贵在天”,后来成成语。
孔子平生最讲礼制,特别重视程序和仪式。卜商却认为内容比形式重要,他和孔子聊天,说到绘画,卜商推论是:找个美女当模特,如实画下来就很好,颜料、画布质量倒在其次。他还引申:孔子主张那些“礼”也
是从学者到巫师和算命先生差距。
孔子去世后,子贡终于挺过孔门最为萧条低落时期,把孔子思想传播得更远,同时也把孔子塑造得超凡脱俗,成庸众心目中标准圣人。这个过程里面,子贡官也越当越大,他晚年甚至“常相鲁卫”,就是在鲁国和卫国都当过宰相。
如果没有子贡番活动,孔门弟子可能早就风流云散,在历史上留不下任何痕迹,关于孔子很多著作也未必能产生,那将不会有影响中国两千多年儒家学派,们今天对孔子解,也会像周公、老子样稀薄而不可靠。
子贡提携同学,尽量给大家找发展机会,也有人不买账。有个叫原宪孔门弟子,在孔子去世后,他看不惯子贡拉帮结派,也不愿参与为孔子服丧活动,躲到乡间过农民日子。他观念可能和颜回差不多,最看重读书做学问,洁身自好,觉得当官就要追随当政者,同流合污干坏事。
子贡有次想起原宪,去看望他,应该是有什职位出缺,想拿这位老同学顶上。他随行学生、仆役众多,车队浩浩荡荡驶入原宪住贫民区。这里平时都没有车来往,路边长满荆棘杂草,车队就像在草丛里穿行,最后停在原宪破房子前。
原宪出来见客人,穿着身满是补丁旧衣服。子贡觉得很没面子,说:您日子过成这样,不是太惨吗?
原宪说:听说,没钱叫贫,学道却不能实行才叫惨,像原宪这样叫贫穷,不叫惨。
子贡被搞得很没面子,讪讪告辞离开。后来他特别忌讳这事,谁也不敢在他面前提原宪。这事就成“原宪居贫”典故。
子贡知道,自己追求是人生成功,具体说,是富贵,当大官,挣大钱,而不是孔子追求“道”——合理政治秩序。这是他和孔子最大不同。
三晋新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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