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武王再次经历过个漫长失眠之夜后,小子御陪着周公旦出现在卧榻前。武王说起自己还没来得及完成事业:
那些曾追随纣王作恶商臣和部族,至今尚未全部铲除,随时可能发起反攻;自己长子周诵还不到10岁,其余尚在襁褓之中,根本无法治理新兴王朝;除周公之外,诸位弟弟都还年轻,只有周公能够接手治理这个新王朝。此事没有其他选择,所以连占卜都没必要。
而且,在周公即位之后,殷都城必须毁灭,那里是罪恶大本营;父兄们在那里遭受患难血泪要随之起埋葬。武王已经为周公选好新都城基址:在位居天下之中河南平原上,个小山环抱、三水汇流盆地内。武王甚至给这座还在脑海中新城起名字:“度邑”,周人由尘世升入天堂过渡之城。
以往宽慰从噩梦中惊醒武王时,周公总是引经据典滔滔不绝,这次他却句话也说不出,只能跪坐在榻前俯身哭泣,任泪水打湿衣裾。19
二人商谈具体过程已经湮灭。但当武王去世时,继位仍是少年成王,周诵。周公以叔父身份辅政,宣布营建度邑决定,只是改名为洛邑——他意识到天界与人世间不可逾越界限。殷都城中所有居民,从贵族到工匠、贫民,都要迁徙到这座尘世新都(今洛阳市)。
刚成年少弟——管叔、蔡叔、霍叔等驻扎商都,监视武庚朝廷,自己带主力班师西归。
纣王头颅,还有他曾重用所有臣子都被押解到关中。武王在自己都城镐京再次举行祭天典礼,宣告他正式平定中土,成为上帝在人间唯代理人。
武王要抚慰父亲屈辱、长兄惨死。实际上,在向商人复仇过程中,他已经变成个不折不扣新商人。
这个典礼仪式也完全按照商人惯例进行:纣王百名幸臣被押解到祭台下,用斧钺砍断手脚,任由他们在血水里翻滚挣扎。他们喊叫声音越大,挣扎翻滚越剧烈,就说明奉献给上帝祭礼越丰盛。
还有在牧野战场上顽抗武将,商人核心氏族四十名族长,他们被剥光衣服,投入到沸水翻滚大鼎中。18
周公制度
叛乱立刻在东方爆发。管、蔡、霍三兄弟质疑周公表面推让王位,实
然后,武王身穿天子之服,在音乐声中走上祭坛,向上帝和祖先之灵汇报灭商过程。生、熟人牲躯体被抬上祭坛,正式奉献给上帝和周人列祖列宗。纣王和妻妾们头颅、战争中斩获敌军耳朵,都被堆放在巨大柴堆之上焚烧,焦香烟火气是上帝最喜欢食物——这是商人说法。
除这些惊悚祭品,山川天地诸神还要享用些稍为正常食物:宰杀五百零四头牛奉献给上帝和周先祖;还有二千七百零只猪、羊、狗,作为奉献给山川、土地诸小神祭品。
按照商人仪轨举行完所有典礼,武王周发合理合法地成为人间新统治者。
但他仍旧不能摆脱失眠和噩梦困扰。
他再次巡游新占领疆域,试图找到上帝转而福佑自己迹象,却始终未能如愿。武王登上西山,俯瞰殷都城,发现自己还生活在昔日恐惧回忆中。他健康状况每况愈下,在灭商当年年底终于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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