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叶流笙抬袖仔细擦拭萧歌刃,仿佛人刀即将永
说到这里,少年悠悠出神,良久才继续开口。
“此后数月你行踪飘忽,但各地不时传出知名刀客败给你消息。江湖中人最后次见到你,是在隆冬襄阳城,你在鹿门寺决斗叶流笙,满院积雪。
“当年江湖上流传句话:冷歌萧吟,天下斩。叶流笙萧歌刃是其时天下第刀。”
木屋中人接句:“据说刀鸣如歌,但没有听过。”
“你确然没有听过。”少年喉中发出声轻音,似赞似怅,“那天黄昏,观战人都挤在长廊里,院落空旷,中有枯柳。你斜倚老树、站姿懒散,口中衔着枝梅花。
拙劣,连连闪躲云寒川刀,只守不攻,十余招过去,已身中七刀。云寒川是百年来位列前三刀术奇才,有人说他刀意中藏着滚滚云海、滔滔长河,刀风如千里流云凝成屏障,刀光如万里寒江结成明镜—当时你浑身血流如注,人人以为等那刀千屏镜出,你必死无疑。
“云寒川在第十六刀上使出千屏镜,几个亲眼目睹之人异口同声,说那刻你竟似神思恍惚般,不顾刀光袭来,只是怔怔望着云寒川身后,而他身后分明只有白茫茫水雾。”
“岳先生,你那时究竟看到什?”少年秀眉微蹙,语声真挚地发问。
木屋中人依旧沉默,只有木门在晚风中吱呀轻响。
少年继续道:“云寒川那刀停在你胸前,没能斩入,因为他心口上多道刀伤—云寒川死,他先中你刀,虽然无人知道那是怎样刀。”
“那天月色很淡,叶流笙踏雪而来。
“禅院第声晚钟响起,按约定此时已可出刀,叶流笙横刀而行,走向院中枯树,走向你……他走得很慢,但足下雪却流水般四散开去,身影也在围观武人眼中变得模糊—因为那种慢其实是快到极致,前行中他身形时刻都在极速微移,在半寸间次次倏忽闪回,如同根看似静止实则震颤不绝弦。
“这种步法让他随时能抖力斩到极远处,这是他平生未有过凝重。
“在叶流笙离你十步时候,你好像笑笑,问过围观人,他们没有看清。你脊背忽然离开靠着树干,身形闪,已从叶流笙身边轻轻走过。
“在你经过刹那,叶流笙步子僵住,有人看到他眼中光华蓦地转暗,后来人们才知道,那瞬叶流笙已然盲。
“世上真有脱胎换骨之事吗?”少年语声微顿,随即释然而笑,“是问得蠢,既有这样词,就定有过做到人。
“那战过后,你刀意又是变,从此你与人交手再没出过第二刀。
“往后两月,又有数人死在你刀下,刀术都不算极高,或许都是你昔日仇人。随之便是你第六战,在岳阳城外三里亭。对手是九华派掌门花断紫,刀意最重‘断’字,断花断水断人肠。这战,无人得见。”
“那次去得早。”木屋中人语调随意。
少年道:“不错,你去得早,花断紫去得也早。等武林中人闻讯赶到岳阳城外时,你已离去,只有花断紫提刀静静站在郊野间株槐树下,槐花飘扬。众人不敢靠近,等待许久,才发觉花断紫早已气绝,咽喉处刀痕蜿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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