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辗转回到晋阳，而你师妹—也就是柳夫人那时已经染病亡故。你在柳家庄和柳轻鹤交手，两人互换
招，没人看见你出刀，但春絮刀被你击断。在场武人说你冲着柳轻鹤点
点头，就此飘然而去。
“柳轻鹤也是唯败在你刀下却毫发无损
人。
“此后年中，你又约战七名天下顶尖刀客，武林中人都以为你疯，许多人断言你在第战对阵薛楚客‘梦泽刀’时便会身死，可薛楚客却死在你出手第三刀之下，也许是第四刀，因为只见挥手不见刀。围观刀客中不乏好手，却无人看穿你刀意。而后你三战三胜，江湖震动，直到你第五战，对阵‘千屏镜’云寒川……
“那战疑云重重，直至今日，江湖上还有人说，你当时刀术实远不及云寒川。
“但云寒川却死在你刀下。”
日影西移，鸟鸣山幽，林间愈发荫翳。
少年默默望着轻掩木门，沉思半晌，忽然径自开口：“先生，
知道岳空山非你本名，你本来叫岳瑾，你有个师妹，姓陈名瑜，对吗？”
木屋中仍是片沉静。
“你二人师从个无名老者学刀，老者死后，你下山闯荡江湖。短短数年中，你在江浙带已有不小名头。
“后来你师妹下山寻你，你和她同行走江湖，不料却在陕南与赫赫有名‘秦川沧雪十二刀’结下仇怨。
木屋中人淡漠截口：“但你却并非快意阁弟子。凭沈书云，教不出你。
“—那
你果然是从山中来，很好。”
四
“正是。”少年躬身更低。
“你说你走很远路，你听见江湖人怎说？”
话音方落，木屋里外两人不约而同地叹口气，叹息入风，微不可闻。
少年怔怔，接着道：“那是三月初七，你和云寒川在姑苏城枫桥上斗刀，那天大雾。
“据临场之人说，你当日似魂不守舍，身法
“秦川十二柄雪刀，每柄都快逾光电，这十二人更有路刀阵，刀光齐舞时能卷得漫天飞雪不落。你们只有两人，自然不是对手。
“你苦苦支撑、身受重伤，万幸有位武林中成名刀客路过那里，救走你们，那人正是‘春絮刀’柳轻鹤。传闻柳轻鹤刀出如乱絮，刀芒飘洒狂扬，是刀客中绝顶高手，但沧雪十二刀在陕甘带毕竟势重，柳轻鹤便将你们带回晋阳柳家庄暂避。
“你们师兄妹在晋阳事，问过许多江湖人，可谓众说纷纭。但无人当真知晓实情。只知道你师兄妹二人在柳家庄养伤，不久，陈师妹成柳夫人，而你却不知去向。
“你消失年，没人知道你在何处，但年后你重出江湖，刀术却截然变，与你先前刀意毫不相同。”
说到这里，少年神情中流露疑惑。
少年欲语，木屋中人却又道：“不必说，大约猜得到。”
少年叹息：“江湖人，不懂先生。”
“人心最是浅薄，几个痴念便能纠缠生。也没那难懂。”木屋中人笑笑，“年轻人，你若别无他话，便回去吧。云荆刀术已是天下少有，你能胜他，武林中几可无敌，不必死在这山野荒林间。”
少年摇头：“即便话已说尽，意犹未尽，刀犹未见，心犹不甘。先生，不会走。”
木屋中却寂下来，许久无人应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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