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摧之沉思良久,低低笑:“云兄是不世出奇才,沦落到这般惨境,可谓咎由自取。”叹口气,又道:“问两句话,你若肯照实作答,当即告辞,绝不伤人性命—云兄意下如何?”
云陌游点点头。林摧之问:“《雪谱》在不在你身上?”
“不在。”
“那你是否曾见过《雪谱》,或知晓其中内容?”
“从未见过。”
方雪气急:“那你就挑个最难法子!”
许青鱼点点头,从行囊里抽出柄伞撑开,走到王山身旁。名刀客脖颈上忽然激射出缕血水,气绝栽倒。
血落地之前被许青鱼左手持伞挽,溅在伞面上。许青鱼在纵横乱飞刀光中踱步穿梭,神情沉凝,似在斟酌着什。随即又有五个刀客咽喉、心口、后脑……等处蹿起血箭,都被伞面接住。
顷刻间七刀客只余名存活。林摧之收敛笑意,愁郁叹道:“有敌如此,当摧之。”随即松开方雪左手,在酒壶上轻轻叩,声如古磬。
点白光从酒壶中飞出,直刺许青鱼肩井穴。
鲈鱼如何?”
“想要帮你杀人吗?从前斗刀时已杀得腻烦。”许青鱼连连摇头,“更何况,你上回请吃鲈鱼,远不及当年师兄请好吃,再吃十顿又有何趣味?”
方雪心知许青鱼性子古怪,兴许己方若被天霜堂人杀死对于他反倒是件趣事,当即转口:“那和你打个赌,赌你杀不尽那七个刀手!”
许青鱼仍是摇头:“不过举手之劳,有什好赌?”
林摧之从容闪躲着雪莺刀,笑吟吟听两人说话,也不打断。忽见马车边云陌游手指屈伸,弹出瓣落花。
“好!相信云兄绝不至虚言欺。诸位好自为之。”林摧之转身便走,经过马车时瞥见挂在车辕上鸟笼,随手拍拍腰间酒壶。
王山怒吼声冲到马车前,见笼中鹦鹉满身水渍、已经僵毙。
“呵,只说不伤人,没说不杀鸟。”林摧之笑声杳然,倏忽去得远。
十三
方雪久久凝视着地上花瓣,心想自己恐怕是在个绝世奇才最脆弱时遇到他。不由得有些
那是滴水,却快得像电、像猝不及防眼泪。
方雪心神惊恍,忽见瓣落花悠然飘落,恰恰经过许青鱼肩侧。
风里爆开声微鸣,花瓣坠地,水珠消隐。第七名刀客眉心飞血,许青鱼收伞站定。
林摧之脸色骤白:即便云陌游料到他会出手,又如何能算准水珠方位,以至于提早弹飞花瓣?难道他是未卜先知?抑或能遥遥引控花瓣,随时挡下水滴?走近几步,拱手道:“请云兄指点。”
云陌游轻声道:“你从第眼看到花瓣起,心就已乱。”
花瓣轻缓飞旋着,在风里渐飘渐高。
方雪眼看王山已要支撑不住,心念电转,回想初见许青鱼杀人时血流遍地情景,脱口道:“杀他们不难,但你定然难以不让血流到地上。”
许青鱼笑起来:“有趣,若赌赢呢?”
方雪松口气:“那就允诺你件事!”她知刀斩中人身要害时可以刀劲透体杀敌,只会在伤口处渗出几滴血,她自己亦有此修为,料想难不住许青鱼。
此际王山臂上已受伤。许青鱼略作思索,慢吞吞又道:“不让血落地,可也有不少法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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