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刀客打个寒战,唇舌方动,便觉似有雪灌入,胸腹里充塞着清峭彻骨刀劲,鲜血像山峰般从口中生长出来。
许青鱼
方雪忽问:“有没有西边那三个人?”王山不自禁松开许青鱼,转头看去:三个黑衣汉子沿街走来,腰系黑鞘长刀,正是天霜堂弟子打扮。
许青鱼满脸疼惜地捡起木刀,拿在手里把玩着。周季张望摇头:“和昨晚不是同伙人。听说这次天霜堂庐山总舵派出百名刀客,分成十余批北上,由副堂主林摧之总领,是要去冀州创立分舵。”
方雪颔首沉默。许青鱼道:“林摧之?听过。他有个老长绰号,叫什来着……”
“—悬刃千叠水,飞光点白!”周季接口道,“林摧之‘飞光刃’是极厉害。”
许青鱼笑道:“其实天霜堂昨夜也算利落。刚练刀那两年,别人与斗刀,都要和先立个生死状,起初不明白,后来胜次数多,才发觉刀杀死最为省心,若打伤打残结下仇怨,那才叫纠缠不休……”
上看看。”
雨在行到镇边时停,镇子上空缭绕着股黑烟,约莫是芦花酒楼方向。几人加快脚步走到镇街上,见酒馆几乎被烧成白地。
方雪让王山另寻人家安置秀儿,独自踏进断壁残垣,看到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不少死者,有个女子正抱着掌柜苏放尸身痛哭,她认得那是苏放妻子,小名叫芦花儿。
方雪低低冷笑:“呵,当初若跟练刀,又怎会死?”
伫立半晌,王山返回酒馆,他与苏放交情匪浅,愤声道:“苏放身手不弱,就这轻易死?”
“把人命当野草?”王山越听越怒,伸手去抓许青鱼脖颈,许青鱼笑着微屈膝,在数尺外站定。方雪心念微动:这瘦子身法倒是不算弱。
三个天霜堂刀客很快从近旁经过,打头那个瞥见方雪,咦道:“这般美貌娘们儿,要不要捉回去睡?”
另刀客侧头打量,立时嬉笑:“妙啊!到时候剥光……”未及说完,心口乍凉,背上透出截刀刃。旁边同伴惊怒拔刀,刚挥斩出去,忽闻声刀鸣,莺啼般刺乱心神。方雪步子移换,那人斩中前个刀客尸身,咽喉如遭冰锥穿过,眼神下冻住。
打头那刀客与方雪对视着,骇然失语。扑通两声,他两个同伴直挺挺栽倒。
方雪:“你想睡?”
方雪拾起截残木靠近鼻翼,随即丢落,走出门去。王山又捡起木头,也闻闻:“原来是天霜堂‘赤磷油’,难怪雨天还烧出这般大火。”
回到街上,见许青鱼正和人聊得热络,那人灰头土脸,唉声叹气:“要饭,昨晚亏你早早离酒馆,否则怕也难逃死。”
快雪楼两人走近攀谈,那人自报是刀客周季,得知方雪身份后很是仰慕,当即讲出详情:有十余个天霜堂刀客深夜来到酒馆,态度极为嚣狂,很快与其他酒客起冲突。掌柜和店伙计上前劝阻,反被天霜堂人拔刀劈倒,而后他们索性大开杀戒,有些见机快酒客趁乱逃,也有不少人惨死刀下。
许青鱼道:“有趣。那你见机也不算慢呀。”
“你他娘还说有趣!”王山双目通红,把揪住许青鱼衣襟,几乎将他拎起。啪声,柄短木刀从许青鱼袖中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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