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他学剑有成,少年意气,行走江湖时惆怅又清狂,只觉天下有许多不平事正等他伸张。某日他来到永嘉城中,见有恶霸鱼肉乡里,当即拔剑惩*,此事在城中传扬开来,又有不少百姓来找他诉说冤苦,他都慨然应下,颇做不少侠义事。大半月过去,有人邀他去城外雁荡山游玩—那日,他在山脚下破庙里遇到个人。
那人双腿断折,伤口流脓,很是可怜。他细问之下,得知那人姓张,本直安分度日,却被雁荡山上伙恶贼抢光家财打成重伤。他听完大怒,当即要上山为那人报仇。那人却说那伙恶匪不下十人,很是难斗,劝他不要枉自送死。
他自然不服,问贼巢所在,索性与那人打赌,说日落之前他便能将恶匪杀光。而后他路疾行上山,沿途遇到多个樵夫山民,无不对他痛陈恶匪歹毒。他在山上寻到那伙人,喝问:“张员外腿可是你们打断?”那伙人纷纷冷笑:“是便如何?你想替他报仇?”
他怒不可遏,冲上去与那伙人场惨战,终于将他们尽数杀死,又把火烧匪巢,赶在黄昏前返回破庙,大声笑道:“是赢!”
破庙中竟空无人,他找寻很久,那断腿张员外却无影无踪。后来他才探查明白,原来雁荡山上那十余人并非恶匪,而是劫富济贫英雄侠士。那日破庙相遇实为张员外精心布置,那些樵夫山民也是张员外刻意安排下,真正作恶多端正是那张员外。
里摸出肉干分,颤动着手臂将布袋系好。
四人在火堆旁围坐谈笑。
崔重连讲几件他如何戏耍敌人、智窃宝物往事。薛方晴抿嘴笑,道:“咱们既已被称为四大恶人,再讲平生坏事就不能算本事,不如每人来说件做过好事。”
“这可难想。”崔重愣,挠头很久才嘟囔道,“有次去户人家偷东西,那家人可真穷啊,除屋子旧书,什值钱东西都没有……在那屋里呆很久,最后反倒留下不少银两。嗯,那是好多年前事,也算不得真正好事。”
薛方晴道:“你肯把银两赠给陌生人,那很不简单呀。也给别人送过银钱,不过不如你,是送给认识人……”
他自知大错铸成,悔之晚矣,从此变得寡言谨慎,行事不敢再冒丝毫风险。又愈发沉郁偏激,总是孤身来去,再难与人相处。
“那张员外呢?”崔重听后忙问,“后来你可有杀他报仇?”
陈闲道:“后来找过很久,直没能找到。不过即便找到杀又如何,总归是覆水难收。”
薛方晴轻声叹息,见燕横言不发,便问:“
崔重好奇道:“你送给谁?”
“其实后来……去看过他。”薛方晴轻声道,“去京城找过徐公子。打听到他娶个穷苦小吏女儿,过得很不如意。有时候想,也许他是自觉没能出人头地,所以才不回来见……其实也不怎在意。托人悄悄转交给他些银子,就回到蕲州。”
崔重想想,撇嘴道:“薛姑娘,你可太傻。陈闲,该你说,不说不成!”
薛方晴瞟向陈闲:“你若仍然不想说,便算。”
“也没什。”陈闲淡淡道,“说过打错个赌,那是此生第次与人打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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