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安恍然:“你们是要为……为云家报仇……”
薛方晴道:“不错,幼年流落苏州,云家人救过性命。”
陈闲道:“姓周,你本是苏州云家管事,多年前趁着云寒川新死,阴谋害死他家眷,偷学云家刀术,而后潜逃到淮北,是也不是?你改名换姓,将刀术乔作剑术,又只在北边行事,小心翼翼,终让你混出侠名。你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但今日便是你报应。”
“罢。”周玉安苦笑道,“料想你们三位,也是受过云家恩惠吧……”
崔重笑嘻嘻道:“当年去云府偷东西,失手被擒,那云寒川真不般,倒没怎着,只是劝多行善事,莫总是偷家窃户……”
原来薛方晴不知何时奔到楼下,举着琵琶砸在他头上。而陈闲短剑也趁机插入他小腹。与此同时,燕横声虎啸,双臂如铁箍般迸出巨劲,堂中响起雨打竹林噼啪声,周玉安肋骨节节断碎。
燕横放松双臂,周玉安瘫软在地,再也动弹不得。陈闲走到角落,捡起自己骰子仔细擦拭,放回行囊。
而崔重仍在吹着竹笛绕堂飞跑,神情如癫似狂。
陈闲喊道:“崔重!”连叫数声,崔重才停步回神,走到周玉安身边,松手扔笛子。
那笛子坠地却成两截—他方才全力施展轻功,奔行中笛子被他手上透出内劲震断,他直纹丝不颤地捏着。
中,更寻隙踢飞燕横断刀。
崔重时而踏墙斜行,时而踩着晕倒宾客身体轻巧跳跃,他在轻功上确有独到之处,竟似不用换气,始终没让笛声断绝。周玉安几次追近,均又被崔重甩开,奔行中猛地扬臂,玉剑脱手飞出,深深插入崔重屁股。
笛声滞。崔重哈哈笑,足下不停,继续吹起笛。股上鲜血顺着玉剑淙淙流出,但崔重就似不觉痛般,反而奔得更快。
眨眼间两人已绕堂两圈,崔重眉飞色舞,仿佛身后有个大侠狼狈追他让他极为开心,抚笛手指翻飞如电。
笛声越来越急,周玉安口鼻中涌出鲜血也越来越多,淌落衣襟上,已将他染成血人。他目光闪动,在奔到门边时步法突然转折,意图撞门而出。
燕横打断道:“可惜你不中用,后来仍是做个飞贼。”
周玉安忽问:“蛊毒是下在烹茶用兰溪泉水里吧?”
“岂止如此?”薛方晴冷笑,“听说你周大侠要南下蕲州后,预先在蕲州几大
这场惨战如兔起鹘落,顷刻收场。
六
周玉安口中吐出血泡,问道:“为什……究竟……”
四人言不发。
薛方晴走回楼上取周玉安题诗纸,从上面撕下云、家二字,冷冷掷在周玉安面前。
陈闲对此早在提防,直没离门太远,这时以背抵门,短剑当胸狂舞。
周玉安出臂如风,蝴蝶穿花般透过剑影扼向陈闲咽喉,陈闲疾抬左掌拆招,两手尚未相触,周玉安右掌忽然凝住,神色古怪地愣愣神。
—那瞬,崔重在疾跑中踢到地上枯枝,枝条恰从周玉安眼前飞掠而过。
周玉安骤见梨枝,似看到什幻象般用力闭目又睁开,霎时醒神,再度抓向陈闲咽喉。然而燕横凭此间隙已将周玉安牢牢抱住。
周玉安刚要运劲震脱燕横,猛觉后脑剧痛,紧接着身子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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