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来到城门边座小桥上等候,杨逊又随手在桥栏上勾画起梨花瓣来。梁雨问东问西,杨逊不时伸手拍拍梁雨肩膀,笑语温和、见识广博,常引得梁雨啧啧惊叹。
许久之后,城门外走入七八个镖师,梁雨欢呼雀跃,抢先奔出迎上,拉住个中年汉子手说个不停:“郑大叔,你回来啦,咦,你们出去时候可有好几十个呢……”
郑镖师笑道:“刘副镖头他们另有要事,明晚才回。”说着便欲前行,却被梁雨拉扯到旁:“郑大叔,跟你打听件事,你常在外面行走,听过涉川剑杨逊这个人吗,他好像以前是个大侠呢……”
“当然听过!”郑镖师拍大腿,“岂止大侠,杨逊可谓是二十年来江湖第名侠,侠迹遍布南北,扶危济困事不知做过多少……”
梁雨回望眼,见杨逊站在远处桥边,手指似犹在石栏上虚画,又听郑镖师继续道:“当年湖广水患时,杨大侠在武林销声匿迹三年,却与灾民日夜同寝同食,耗费极大心力劝服米商盐帮,威压官府豪绅,四处奔波筹粮……要说杨大侠事迹,那是说不完,可惜后来听说他深受重伤,武功锐减,心气也变,终于退隐,真是令人扼腕。”
指不时凌空勾抹,知道他是在心里画那梨花,看会儿,问:“杨大叔,你说你十二岁便离苏州,是去学剑吗?”
杨逊道:“不错,小时读不起书,常去书院偷听,惹得先生骂,其他孩童也常欺负排挤。寄宿亲戚家里很穷,他们自己也有孩子,见他们已难养活,便捉只顶好蟋蟀,找个混帮派少年换来口旧铁剑,夜里悄悄离开苏州。”
顿顿,叹道:“有时想想,若少年时有钱读书,直读下去,不知今日又会如何。”
梁雨瞪大眼:“这便是孟山洛他们口中名震天下涉川剑吗?你用三十年?”
杨逊微笑颔首。
梁雨心弦颤,明白为何杨逊能瞧出个人饿多少时辰,先前他说只因自己见过很多穷苦人,梁雨还以为他是随口敷衍,此刻才知杨逊所见当真要比自己多上十倍百倍。
梁雨领着郑镖师与杨逊相见,心知若说此人便是杨逊,郑大叔定然不信,不如日后慢慢细说,便道:“郑大叔,这人姓杨,是朋友。”
杨逊与郑镖师交谈几句,看出他确是个忠厚直率之人,再三叮嘱:“郑兄就与同伴共返镖局,这两日里不可落单外出。”
目送郑镖师走远后,梁雨道:“杨大叔,咱们接下来去哪里?”
杨逊道:“想去城外看看。
半路上又遇乞丐讨钱,杨逊从行囊里取出不少银两给,梁雨当时不语,等那乞丐走远后,连声嘲笑道:“杨大叔,你这回可走眼!那人面色红润,贼眉鼠眼,可不像饿肚子可怜人。”
杨逊道:“那人肚子确是不饿,但听他嗓音,不久即有大病,到时须用银两。”见梁雨满脸不解,又道:“人有五声,合于五行,应五脏而变化,那人语声萎涩,显是木声受损,肝气已衰。”
梁雨道:“你看出他要生病,怎不告诉他?”
杨逊叹道:“那是常年累积所至,治不好。不过你若想学听音辨微之法,须从内功修起……”
梁雨笑嘻嘻打断:“那就等师父云公子来日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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