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逊叹道:“那也是从云公子赠卦辞中得名。后来剑术有成,闯荡江湖,也曾苦苦追索剑道极致,却发觉终究非所喜;也曾做出些事,本以为已对得住心中道义,却很快明白,人世间每日都有纷争伤害、悲苦离别,所遇所见、所能改变,实在微不足道—渐渐地,河水声又在心中响起,只是这条河可要难涉太多……后来,遇到柳姑娘。”
梁雨道:“昨天酒楼里唐震提到什杨柳之会,杨自然是指大叔你,柳便是柳姑娘吗?”
杨逊道:“不错,她是天霜堂主女儿,来寻为父报仇。和她同行很久,她直没能杀死。后来她终于在次赌斗中赢,赌约便是须任她刺上剑,不能还手。”
梁雨叫道:“你这聪明,她怎能赌赢你?定是你让她。”
杨逊笑:“她让到扬州扶柳镇株梨花树下受她那剑,可等赶到时,却发现那梨树已被斩尽花枝,近乎枯死。她托人传信说,等到梨花重开日,她再来讨还这剑。
”
梁雨道:“那咱们就道出城去吧!”
杨逊怔,忽觉微微恍惚,似听到久远前尘中个童稚声音说道:“先生,你出城可是有要事?随你道去吧!”静默片刻,展颜道:“那就走吧。”
杨逊循旧忆领着梁雨来到城郊那处矮坡,见坡上梨树犹枯,起伏青草却已不知暗换多少春秋,叹道:“陆先生剑意太过凌厉,此树筋络死朽,不似扬州扶柳镇那株梨树尚能救活—小兄弟,这里便是三十年前云陌游和陆青渊斗剑之处。”
梁雨啊声,绕着草坡来回奔走,又请杨逊细细讲说。
“从此俩各自天涯,等着那株梨树重新开花,等许多年。遇到柳姑娘让心中水流声平息,可柳姑娘又成心中又条河。
“好在梨花终究开,也终究在扬州又见到她。”
梁雨道:“原来这便是杨柳之会。重逢后她刺你剑,让你身受重伤,武功大减?”
杨逊道:“当时以为自己要死,许多朋友也都觉必死无疑,心里很安宁,想着还清这剑,从此再没难涉河水。可柳姑娘并没刺死,她用白马将驮到处偏僻山谷,醒来后才知那年她已身患不治重症,这才
两人并肩坐在草地上,梁雨听杨逊讲到云公子有时做相士、有时做画师,每日不同,大觉有趣:“原来云公子什都会!”
杨逊道:“云公子看似游戏百业,实则都是从中参悟剑意,对剑道用心极专,故而陆青渊虽只借琴修剑,所悟反不如他。”
等讲完那战,梁雨已悠然神往。杨逊轻声道:“那时满心苦闷,日子昏暗无光,看不到丝毫出路,云公子对说话、带目睹那战,就似携扶摇直上峰巅,让看到从未见识过风光,好比个人读本书读很久,那书又厚又枯燥,只偶尔读到几句他喜欢语句,但就是这几句话会深深映刻在他脑海里,生根发芽。
“与云公子那次偶遇,很快成横亘在心中道河川—既见绝顶处非凡光景,难免心生向往、不甘平寂,便渡过那条河,孤身离苏州,四处求学剑术。”
“条河?”梁雨恍然,“怪不得你剑叫涉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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