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弟拜薛护法为师……”叶商英嘴角刺起痕笑,冷剑般突兀,“是哪年事?”
柳原道:“两年前,怎?”
话音未落,树影里那人微屈膝,倏忽立在柳原面前。柳原心里打个突:那人眉目如霜,头发也灰白得像积层雪。
那人幽幽慢慢地道:“老朽薛寒音,忝为弦歌门护法。”
四
“弦歌鸣,万籁绝!”柳原应声,回身望去,两道身影从黑沉如水夜色里渐渐浮凸出来。当先是个目光森寒年轻人,后面那人伫在树影里,瞧不清容貌。
那年轻人扫视柳原和张商志,神色漠然。张商志打个寒噤,赶忙自报姓名,又指着柳原道:“这位师兄乃是薛护法座下弟子。”
“是吗?”年轻人无声笑,“在下叶商英。”
柳原道:“在下柳原,幸会叶师兄。”
张商志惊呼道:“竟是叶师兄!不知掌门他老人家……”话未说完,见叶商英冷眼盯着不远处虞凉,便解释那撒毒之计。
莫忧,咱们既到屋门口,还怕没法子整治她?”张商志从怀中掏出小小只白皮囊,“这袋毒粉,只消撒在她身上,嘿嘿,立时皮裂骨蚀!”
柳原颔首不语。张商志瞥见满身酒污虞凉,道:“哪来山野乞丐,滚远些!”
虞凉被骂声惊起阵咳,远远地退开,抱臂缩立。
张商志却忽地追上去,将白皮囊塞进虞凉手里,笑道:“你去前边那户人家讨些水喝,趁主人不在意,你便将这皮囊里东西扬撒在他们身上……”
虞凉只顾咳嗽,似没听见。张商志又道:“你听明白没有?若办成,张爷带你进城吃上好席面!”
“兄台夤夜来访,是有什要紧事吗?”
虞凉辨出这是沈铮声音,清越如昔,只是那清越里也不免刻上丝微倦沉郁,那是风刀霜剑,造化手笔,谁也逃不掉。他也知道,沈铮自是认不出他。
进门他便垂着头,看着烛光在地上铺层,又铺层,渐渐叠满空落屋子,他像是浸在水里,说不出话来。直到灯花噼啪响,那些水化为乌有,烛火又是新,便又
叶商英道:“此计甚好。”张商志眉飞色舞,与叶商英不停寒暄。
柳原心里紧,眼睁睁看着虞凉走到茅屋门口,叩门伫立。片刻后,屋门吱呀晃动,漏出狭长隙烛光。柳原眨眨眼,虞凉身影已在门口消失,如遭巨兽攫噬。
山风从四面八方吹聚到柳原身上,他像是被凉风凝冻在原地,不知过去多久,久到仿佛连星月都被投入炉火重铸出来,抛洒下崭新而冷锐铁光;短得却又似只是手指从剑柄上跌落瞬。他心中莫名动念:若能听到声咳该是多好。但茅屋里片死寂。
张商志笑道:“柳师兄,方才你说那人不是乞丐,那又是什,酒鬼?”
柳原道:“也没什。”
虞凉言不发,攥着那白皮囊,慢吞吞走向茅屋。
“且慢!”柳原顿惊,“张师弟,此事须从长计议。”
张商志道:“师兄是怕那乞丐办不稳妥?再去嘱咐他两句。”
柳原走近两步,道:“那人实非乞丐,而是—”张商志道:“而是什?”
“而是……”柳原手滑上剑柄,正欲出剑,忽听身后个冷冰冰声音道:“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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