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定心情很差。”他说。
“完全不是,”她反驳道,但口气有点过于激动,“要是下子就适应这切,那才叫不正常。归根结底,终究是个美国人,你知道。压根儿没打算改变自己。”
“威士忌!”波特脱口而出,“波西夫以南地区根本就没有冰块。也没有苏打水。敢打赌。”
“想喝纯。”她穿上件浅蓝色缎子露背长裙,继续对着挂在门后镜子化妆。他决定随她去吧。每次看到她试图在这片荒凉土地上构建西方文化可怜堡垒,他总觉得忍俊不禁。他坐在房间中央地板上,快活地看她在行李间来回穿梭,挑选便鞋,试戴手镯。仆人来敲门时候,波特亲自打开门,接过托盘、酒瓶和其他东西。
“你为什不让他送
想到,也许可以邀请这对夫妻去营地里观光。他喜欢向陌生人炫耀自己领地。不过当他打算说:“幸运是,太太现在在法国——”时候,中尉突然意识到波特不是法国人,带他去军营显然不太明智。
中尉还没考虑清楚,波特已经起身礼貌地告辞——确实有些突然,但你也不能指望他会在中尉床边待上整个下午。此外,他也答应撤回针对阿卜杜勒卡德尔指控。
沿着被太阳晒得滚烫公路走向布诺拉城墙时,波特直低着头,他能看到只有尘土和无数锋利石子儿。他没有抬头,因为他知道那片风景是多漠然。赋予生命意义需要消耗能量,现在他没这多力气。他知道外面是何等空旷,所有事物精华都已撤到那道地平线以外,就像被某种阴险莫测离心力甩出去。他不想面对那宛若实质天空,蓝得不像真,高悬在他头顶;也不想看到远方那纹理分明粉色山崖,伫立在岩石上金字塔形小镇,或是低处星星点点绿洲。它们在那里,它们本应取悦他眼睛,但他无力与它们建立联系,无论是让它们彼此相连,还是与他自己相连;他无法从任何超越视觉角度去感受这些事物。所以他不愿看到它们。
回到客栈后,他在充当办公室小房间前停下脚步,发现阿卜杜勒卡德尔正坐在阴暗角落里长沙发上,跟个戴着厚头巾人玩多米诺骨牌。“日安,先生,”波特说,“刚去机关撤回指控。”
“啊,亲爱中尉解决这事。”阿卜杜勒卡德尔咕哝着。
“是。”波特回答。但客栈主人丝毫不打算领他情,这依然让他觉得有些恼火。
“好,谢谢。”阿卜杜勒卡德尔没再抬头,波特上楼走进姬特房间。
他发现姬特叫人把她所有行李都送上来,现在她正在拆包。房间里凌乱极:鞋子成排地摊在床上,踏脚凳上铺着晚礼服,就像展示橱窗,床头柜上化妆品和香水摆得琳琅满目。
“看在上帝份上,你这是在干吗?”他喊道。
“清点下东西。”她回答得理直气壮,“很长时间没见过它们。下船以后直靠个包活着,已经烦透。午饭后望着窗外,”她指着外面空旷沙漠,表情变得生动起来,“突然觉得要是不能立刻见到几样文明东西,那就要死。不光是这些。刚点瓶苏格兰威士忌,还开最后包玩家香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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