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杯干邑。在布诺拉等消息这几天里,特纳直靠着每天早上去中尉家里转圈来振奋精神。中尉天性乐观,跟他谈话很轻松,而且他总是体贴地挑选特纳能听懂词汇。他家沙龙光线充沛,令人愉悦,干邑将以上所有元素融合在起,带来种愉快体验;全靠着每天都有这样体验,特纳灵魂才没有滑入绝望井底。
主人喊艾哈迈德声,然后领着客人走进屋里。他们面对面地坐下。
“再过两周就要恢复已婚人士身份。”中尉喜气洋洋地说。他有个主意,也许可以给这个美国人介绍位乌列奈尔姑娘。
“很好,很好。”特纳心烦意乱地答道。愿上帝保佑可怜达阿马尼亚克太太,他阴郁地想,如果她必须在这个鬼地方度过余生话。自从波特去世、姬特失踪后,他就恨上这片沙漠:他隐约觉得正是它夺走他朋友。沙漠如此强大,你很容易将它人格化。沙漠寂静仿佛是在默认自己确拥有部分意识。(某天晚上布鲁萨尔上尉谈兴正浓时候,他告诉特纳,哪怕是跟随大部队进入荒野法国人也会想方设法寻找灯神,即便他们骄傲地拒绝相信这些神神鬼鬼东西。)也许人们确是在利用简单想象来解释那样存在,除此以外,这又意味着什呢?
艾哈迈德送来酒瓶和杯子。他们默默地喝会儿,部分是为打破沉默,中尉开口说道:“啊,对。生活真是奇妙,事情发展总是出人意表。事到临头你才能真切地体会到这句话,所有人生哲学都在瞬间崩塌,每个转角都有意外在等你。你朋友到这儿来控诉可怜阿卜杜勒卡德尔偷他护照那会儿,谁又料得到短短几天后他就会遇上这事儿?”想到这套逻辑可能引起误解,他又补充说:“听到他死讯,阿卜杜勒卡德尔感到十分痛惜。他并没有对你那位朋友怀恨在心,你瞧。”
特纳似乎充耳不闻。中尉思绪又散漫地转到其他方向。“告诉,”他有些好奇地说,“你有没有尝试过说服布鲁萨尔上尉,他对那位女士怀疑其实毫无来由?事到如今,难道他还坚持认为他们俩不是真夫妻?他在写给信里说不少针对她难听话。你给他看莫斯比先生护照吗?”
“什?”特纳觉得自己法语有点不够用,“噢,给。把那本护照交给他,让他连同报告起发给阿尔及尔美国领事。但他怎都不肯相信他们俩真是夫妻,因为莫斯比太太答应给他查看护照,事到临头却走之。所以他拿不准她真实身份。”
“但他们确是对夫妻。”中尉温和地说。
“当然,当然。”特纳有些不耐烦,哪怕仅仅是谈到这个话题,他也觉得这是种背叛。
“就算他们不是夫妻,那又如何?”中尉给自己和客人又倒杯酒。他察觉特纳不想再谈这事儿,于是换个可能不那容易引起痛苦话题。特纳没精打采地跟中尉聊着,但心里却直想着在斯巴参加葬礼那天。波特死是他这辈子唯真正不能接受事情。虽然现在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失去许多,波特真是他最亲近朋友(以前他为什不肯承认这点呢?),但他觉得还要再过段时间,等到他完全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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