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护……”薇拉慢慢重复，心中想起科里亚坐在她
厨房餐桌旁、
大块蛋糕搁在小碟子上、跟她解释他老板为什
不怕警察。笔记夹咔嗒声掉在人行道上。长长人行道结
层有如疮疤冰霜，路延伸到十字路口，连接另个人行道，往前延伸，继续连接第三个、第四个人行道，划出她生活界线。她已经多少次沿着条条人行道沉默地往前走？她已经多少次审查自己思绪、判断、信念和欲望、将之寄存在她心中某个它们无法背叛她角落？
“保护……”她喃喃说道，音量低到年轻女子倾身聆听。她已经接受少年先锋队、共青团、铁工工会表扬，她已被《真理报》赞誉为社会主义未来，但是唯有在此年事已高时刻，她才发现心中那个酝酿整整六十三年控诉之声。她将告发科里亚、雅琳娜、雅琳娜儿子、那些控管基洛夫格勒手段比监狱警卫更残,bao流氓和黑帮。那个跟她握手、跟她道贺、即使几天之前才判处她妈
播放。葛莉娜纵身跳上她摩托车，沿着宽广大道急速飞驰，低头闪躲书报亭和馅饼摊，以她圆滚滚臀部驾驭机车。她朦胧耳语听起来像是葛莉娜所说悄悄话，但绝对不是出自她真心。书架上摆着那张他们家三口身穿豹纹泳装拍立得照片，照片上方是那卷他弟弟和葛莉娜帮他灌制录音带。录音带里究竟收录哪些歌曲？他忽然兴起个念头：不管带子里收录什歌曲，世间种种谜团当中，只有这个问题，他有希望得到解答。他生已经随着他孩儿逝去，其后切，皆是他与他孩儿共享来生——那个他把支火柴倒着插入比司吉、庆祝周岁生日孩儿。
他把录音带连同拍立得照片塞进衬衫口袋，在电视机闪闪蓝光之中彻夜未眠，直到隔天早上、军方征兵处开始上班。
○○○
没有葬礼，没有遗体可供清洗献祭。薇拉依然上教堂。她不信主，因为没有迹象显示天主确实存在。如今也没有迹象显示莉迪亚曾在世上走遭。薇拉站在教堂前头，眼望去便是圣母与圣婴塑像。金光闪闪圣婴无助地躺在母亲怀里，虽然她把他抱在胸前，她却没有看着她孩儿，而是望向远方。
回家途中，薇拉走过个手执笔记板年轻女子身旁，她见过这名女子在街角晃荡、出其不意地冲到不知情路人面前征求签名。女子依然心性单纯，甚至相信笔记板上任何个宏大主张。
“您愿意签名吗？”年轻女子边问、边把笔记夹塞到薇拉手中。“
们打算向市长陈情，请他把白森林划为个自然保护区。”
薇拉不敢相信真有此事。“你不是本地人，对不对？你到底有没有去过白森林？”
女子脸红。
“树木是钢铁制造。叶片材质是塑胶。市府四十年前设置这座森林，目在于让人们忘却项事实：们住在个人类不该居住之处。”
年轻女子泰然自若，不为所动。“不管当初立意如何，森林里已经浮现出个丰富而活跃生态系统。没错，林中当然有些野生猫狗，但是也有北极野兔、狐狸，甚至狼群。这个林林总总生态系统或许令人难以置信，但它依然应该受到国家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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