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如果遇见佛陀（2 / 2）

因为宗教要巩固世俗秩序，但灵性要逃离世俗秩序。通常，灵性流浪者最重要义务之，就是挑战各大宗教信仰和惯例。佛教禅宗就曾说“逢佛杀佛”，讲是在灵性道路上，如果发现佛教已经落入制式、僵化、固定窠臼就必须连这些起摆脱。

对宗教来说，灵性是种危险威胁。宗教通常会努力避免信众踏上追求灵性之旅，而许多宗教系统所面对挑战也不是来自那些追求食物、性和权力普通人，而是来自那些追求灵性和真实、无法用陈词滥调打发人。正因为如此，推动新教徒反抗天主教会权威，并非坚持享乐主义无神论者，而是个虔诚而苦修修士——马丁·路德。路德对于生命有许多存在主义疑惑，希望得到解答，而且他拒绝接受教会用各种礼仪、仪式和契约得出答案。

当时，教会向信众提出些非常诱人契约交易。如果你犯罪，担心死后受到永恒诅咒，那就只能打开钱包买张赎罪券。16世纪初，教会还雇用专业赎罪券贩子，来往于欧洲各个城镇村庄，定价贩卖赎罪券。想要张进入天堂签证吗？10枚金币。想让已过世爷爷奶奶起上天堂吗？没问题，但要30枚金币。在这些贩子当中，最著名就是多明会修士约翰尼斯·台彻尔（JohannesTetzel），据传他有句名言：“银钱叮当落银库，灵魂立即出炼狱。”1

路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于是开始质疑提供这套交易契约教会。救赎怎可能付钱就能事呢？教皇又怎可能有权宽恕人们罪过、打开天堂之门呢？于是，马丁·路德根据新教传统，在1517年10月31日带着份长长文件、把槌子和几颗钉子，走到维滕贝格（Wittenberg）诸圣堂（theAllSaints’Church）大门。文件总共列出95条论点反对当代宗教行为，其中就包括反对贩卖赎罪券。路德把文件钉在教堂大门上，点燃宗教改革火焰，并呼吁所有关心救赎基督徒起身反抗教皇权威，找出前往天堂其他道路。

图25教皇贩卖赎罪券赚钱（出处为新教徒发行小册子）2

从历史观点来看，灵性之旅总是以悲剧收场，因为这是条孤独道路，只适合个人，而不适合整个社会。人类要合作，就不能只有问题，而需要坚定答案。推倒某些荒谬宗教制度，往往又促成新宗教制度建立。这种事情曾发生在二元论者身上，他们灵性之旅就变成新宗教制度建立；这种事情也发生在马丁·路德身上，他挑战天主教会法则、制度和仪式后，却发现自己正在写下新法则、建立新制度、发明新仪式；甚至连佛陀和耶稣也未能幸免，在坚持追求真理路上，他们颠覆传统印度教和犹太教法则、仪式和制度，但到头来，以他们之名却建立起更多法则、仪式和制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