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世界其实同时也是个奢华超市。人类史上,从没有任何文化如此重视人类感受、欲望和体验。人文主义将生命看作连串体验,于是这个神话便为从旅游到艺术等许多现代工业奠定基础。旅行社和餐厅真正卖不是机票,也不是什高档晚餐,而是新奇体验。
同样,现代之前叙事多半强调外部事件和行动,但到现代小说、电影和诗,常常强调就是感受与感觉。希腊、罗马史诗或中世纪骑士文学,记录都是英勇行为,而不是种种感受。这章讲可能是某个勇敢骑士如何挑战可怕食人魔,最后杀食人魔。另章又讲骑士如何从喷火恶龙手中救出美丽公主,最后杀那条龙。再章讲是邪恶巫师抓走公主,但骑士追上去,最后杀巫师。毫无疑问,这里英雄定是个骑士,而不会是木匠或农民,因为农民不会有英雄行为。
重点是,这里英雄也不会有什内心重大变化过程。不论是阿喀琉斯、亚瑟王、罗兰还是兰斯洛特,都早在踏上征途之前就已经是无畏战士,拥有骑士世界观。到最后,他们仍然是无畏战士,世界观也仍然维持不变。他们杀这多食人魔,救出这多公主,人们肯定他们勇气和坚毅,他们却不见得真学到什。
到人文主义,重点放在感受和体验,而非各种行为,于是艺术也因此改变。在华兹华斯、陀思妥耶夫斯基、狄更斯和左拉笔下,讲不是什英勇骑士或骑兵,而是刻画般劳工和家庭主妇内心感受。有些人认为,讲到现代关注内心生命而非外在行为,乔伊斯《尤利西斯》正是巅峰之作。以洋洋洒洒26万字,乔伊斯描述两位都柏林人斯蒂芬·德迪勒斯(StephenDedalus)与利奥波德·布鲁姆(LeopoldBloom)天,他们在那天里,所做就是……几乎什都没做。
很少有人真能把《尤利西斯》完整读完,但这种焦点转移现在也同样成多数大众文化基础。在美国,电视节目《幸存者》(Survivor)常常获赞(或遭斥),掀起真人秀狂热。《幸存者》是史上第部登上尼尔森收视排行榜首真人秀节目,2007年《时代》杂志也将它列入史上百大电视节目。5在每季节目中,20位参赛者穿着不能再小泳装,身处某个热带小岛上。前方有各种挑战等着他们,而在每集最后,都会投票让其中人离开。最后剩下人,就能拿走100万美元。
如果有观众来自荷马时代希腊、罗马帝国或中世纪欧洲,会发现这个概念十分熟悉且有吸引力。有20位挑战者走进来,但最后只有位英雄能走出去。“太好!”古希腊、古罗马王公贵族,或中世纪骑士,就会边这想,边坐下来看着。“接下来定是精彩万分冒险举动、生死攸关战斗场面,以及英雄与背叛誓不两立。这些战士可能会在背后刺人刀,或是把彼此内脏都给掏出来!”
他们可要失望。这里背后刺人刀只是个比喻。节目每集大约小时,而牙膏、洗发水和麦片广告就占15分钟。另外还有5分钟左右,是用来处理幼稚得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