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便遭受严厉抨击,说她被情感蒙蔽、立场不够坚定。许多德国父母担心,默克尔这样急遽政治转向,可能会让孩子未来生活水平降低,甚至得面对波伊斯兰化浪潮。他们为什要冒着牺牲自己家庭平安幸福风险,帮助些甚至可能不相信自由主义价值陌生人?每个人对这件事感受都很强烈。边是绝望难民,边是焦虑德国人,面对这两种感受间矛盾,该如何解决?8
自由主义者永远都会因为这种矛盾而苦恼。洛克、杰斐逊、穆勒等自由主义大家苦苦思索,仍然未能为这个难题提出简便解决方案。m;主投票帮不上忙,因为接下来问题就是谁有投票权:是只有德国公民,还是包括数百万想移民到德国亚洲人和非洲人?为什把某群人感受看得比另群人更高呢?同样,讲到巴以冲突,以色列公民人数800万,阿拉伯国家联盟人数3.5亿,又怎可能用公投表决?出于明显原因,以色列人对于这种公投结果不可能有信心。
m;主投票要有约束力,前提是投票人觉得大家都是自己人。如果其他投票人体验对来说十分陌生,而且相信这些人并不解感受,也不在意最在意事,就算最后投票结果是100比1,也不会接受这个结果。m;主投票通常只适用于群有共同关系人,比如有共同宗教信仰或民族神话。这些人早已有基本共识,只是仍有某些异议尚待解决。
因此很多时候,自由主义会与古老集体认同、部落情感相互融合,形成现代民族主义。现在许多人认为民族主义是种反对自由主义力量,但至少在19世纪,民族主义与自由主义密切相关。自由主义突出个人独特体验。每个人都有独无二感受、品味和癖好,而且只要不伤及他人,就应该拥有表达和探索自由。同样,像马志尼(GiuseppeMazzini)这样19世纪民族主义者,也会强调个体国家独特之处。他们强调,许多人类体验属于集体体验,比如人不能自己跳波尔卡舞,也不可能自己发明和保存德语。通过语言、舞蹈、食物和饮料,每个国家就会让自己国民共同拥有与他国不同体验,并发展出自身独特敏感性。
马志尼这样自由民族主义者,会致力于保护自己国家独特体验,不受帝国压迫或被消灭。他们希望各国形成和平国际社群,各自自由表达和探索自己国民共有感受,而不伤害邻国。至今,这仍是欧盟官方意识形态。欧盟2004年宪章就提到欧洲“多元体”(unitedindiversity),各国仍然“对自己民族特性感到自豪”。为保存日耳曼民族共同体验,就算自由主义德国人,也有可能反对大开移民闸门。
当然,自由主义与民族主义携手,非但无法解决所有难题,还会带来许多新难题。集体体验价值与个人体验价值,究竟孰高孰低?为保存波尔卡舞、德国腊肠和德语,是否就能不惜让数百万难民面临贫困甚至死亡?此外,像是1933年德国、1861年美国、1936年西班牙、2011年埃及,如果国家内部对基本认同爆发冲突,又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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