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说,“明天下午两点。”
伯爵培训课程就这开始。
伯爵在大都会酒店已经住四年。他觉得,论对这里解,自己应该算是个专家。他知道酒店员工名字,享受过他们服务,甚至对酒店房间里装饰风格也然于胸。可是,尼娜番点拨后,他才知道自己仅仅是略窥门径。
尼娜在大都会才住十个月。而这十个月中,她也直受到另种形式限制。因为她父亲只是“暂时”被安排在莫斯科工作,所以他还未在正式学校给她办理入学。而尼娜家庭教师又不愿走动,更愿意将责任局限在酒店范围之内,因为在酒店之内,尼娜撞上灯柱或者被电车撞可能性毕竟是最小。所以,尽管大都会酒店那张驰名世界旋转门无时无刻不在转动,它却不曾为尼娜而转。生性活泼好动尼娜便充分利用这条件,亲自对酒店开展侦察活动。酒店每个房间位置和用途,以及怎样才能最好地利用这些房间,她都如指掌。
是,伯爵确是到酒店大堂后面小窗口取过信,可他到分拣信件小屋里去过吗?每天上午十点和下午两点,所有送来信(包括封皮上盖有鲜红邮戳,附有特别指示需要“立即送达”专函)都会被堆在那间小屋里桌上。
是,在法蒂玛花店倒闭之前,伯爵也曾光顾过那里,可他进入修剪鲜花屋里吗?花店背后有道窄门,里面有张淡绿色案台,所有鲜花都得先在那里修剪好,玫瑰也都要在那里去掉刺。里面地板上至今还散落着十年生草本植物干枯花瓣,它们可是配制花束不可或缺材料。
当然去过,伯爵替自己辩解说。在大都会酒店里,房间套着房间,门里面还有门。衣橱、洗衣房、食物贮藏间,还有总配电间!
这过程就像坐轮船出海。位旅客在船头打下午飞靶之后,换罢衣服,准备和船长共进晚餐,然后再玩几把百家乐,顺带给那位自以为是法国人点颜色瞧瞧。接着,他再挽着刚刚结识女伴在璀璨星空下悠闲地散步。他还以为,航海乐趣不过如此。可其实,他们接触到不过是真正船上生活中极为有限部分,因为他完全忽略下层船舱存在,而那里生活更加多姿多彩;也正是它们存在,才使得这趟远航成为可能。
尼娜却从不满足于上层甲板所见所闻。下面,里面,四周,她都去转过。住在酒店里尼娜,并没觉得四周墙壁在朝里面挤,而是在往外扩张。不仅是范围,连复杂程度也都在扩展。住进来不过几周,她便把酒店附近两个街区看个遍。不出几个月,大半个莫斯科也将被纳入她熟悉范围。如果她在酒店住时间再长点,整个俄国也不在话下。
为给伯爵上课,尼娜很明智地选择从酒店最底层——地下室——开始。那里有四通八达走廊,也有哪儿都不通过道。她首先打开张沉重铁门,领着他进到锅炉房里。蒸汽如股股巨浪从蜿蜒曲折通气管阀门中逃逸而出。她接过伯爵递给她手帕,小心翼翼地把锅炉上扇铁门打开,露出里面夜以继日熊熊燃烧着炉火。在酒店里,如果有秘信或者见不得人情书需要销毁,没有什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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