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首诗必须牢记它所属派系宣言,它时时刻刻都应该为它所属派系利益着想。它应该大量使用第人称复数和将来时,使用反问句和大写字母,以及成群结队感叹号。最重要是,它必须是新。
假如这番话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伯爵定会生出上述想法。可现在,当这话从米什卡嘴里说出来时,伯爵心里却高兴极。
因为事实是,个人与时代步伐脱节,竟然能严重到如此地步。尽管他出生城市以其独特文化闻名于世,但那里习俗、时尚和思想,那座城市为世界称颂之处,对他来说没有丝毫意义。而在后来生活经历中,周围切都让他觉得困惑和迷茫。而同辈人兴趣爱好,乃至理想和抱负,他也全都不能理解。
这种人想要搞出点风流韵事或者想要事业有成,怕是不大可能,因为成功只属于跟得上时代步伐人。相反,这种人,只能像驴子样嘶哑地叫上几声,然后到无人问津书店里找来几本无人问津书来求得些安慰。而当他室友到凌晨两点才踉踉跄跄地回家来,他也别无他法,只好半懂不懂地静听室友给他讲述城市沙龙里新闻。
米什卡生中大部分时间就处于这样境况。
然而世事是如此变幻莫测,个从来跟不上时代步伐人夜之间突然发现,自己在正确时间身处个正确地点。过去那些与他格格不入风尚和态度倏忽间被扫而空,取而代之风尚和态度与他内心深处情感是那契合。于是,他就像个在陌生洋面上独自漂流多年水手,夜醒来,在头顶上空蓦然发现他所熟悉星座。
在这种情况——不同寻常星相变化——发生之际,与时代长时间脱节人必定会有番大彻大悟:此前发生切都只是命运安排个过程,而接下来将要发生,命运也自有其节奏和缘由。
双响座钟发出半夜十二点钟鸣。就连米什卡都觉得他们应该再干杯。而这杯,不仅是为大公,也为海伦娜和老伯爵夫人,为俄国和艾德豪尔山庄,为诗歌,为屋里踱步,和他们所能想到所有生活中有意义方方面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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