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意你说,”伯爵说,“如果不是柴可夫斯基,它现在可能都还停留在普鲁士。”
奥德留斯又往杯子里倒满酒。这位永远心细如发调酒师觉察到伯爵脸上询问表情,便冲伯爵点点头,表示已经安排妥当。
“第三……”伯爵说。然后,便不再开口解释,而是把手朝夏里亚宾门口指。那里突然出现位服务员,他手中稳稳当当地托着个很大银色餐盘。服务员走过来,把盘子放在这两位外国人中间吧台上,然后揭开餐罩,下面是大份鱼子酱,旁边还有俄式薄煎饼和酸奶油。这下连德国人也不禁露出微笑。跟他偏见相
国家,都只有把自己摆放在两尊书立之间份,从这头开始,到那头为止。因为,还有谁,问你,对短篇小说技巧把握比契诃夫更高超?那些简洁而齐整故事,它们仿佛在互不连通时间里把们带进个家庭某些角落;在那里,人状态仿佛突然变得触手可及,尽管它可能会令人心碎。同时,在另端:你能想出部比《战争与和平》更宏伟壮阔著作吗?从客厅写到战场,再从战场写回客厅?能对历史是如何塑造个人,个人又是如何塑造历史做出如此充分挖掘和研究?告诉你,在接下来数代人里,都不会再出现能取代这两位作家,因为他们就是叙事文学阿尔法和欧米茄(3)。”
“敢说,他讲得很有道理。”说罢,英国人端起酒杯,口喝下去。伯爵把自己酒也干。德国人轻轻抱怨两句,也跟着喝。
“第二呢?”英国人问。奥德留斯在旁把杯子又都重新满上。
“《胡桃夹子》第幕第场。”
“柴可夫斯基!”德国人大笑道。
“你笑,先生(4)。你如果也能想象出那样个场景,甘愿拿千克朗跟你打赌。圣诞前夜,在到处布置着花环屋里与家人和朋友起庆祝完之后,克拉拉和她那些漂亮新玩具起在地板上进入甜美梦乡。但午夜钟声敲过十二下之后,独眼德罗塞尔迈尔像猫头鹰样出现在落地大摆钟上,圣诞树开始越长越高。”
伯爵将手从吧台上缓缓抬起来,表示树在长高。这时,英国人吹起口哨,他吹是开幕时那首著名进行曲。
“是,没错。”伯爵对英国人说,“人们常说,英国人最解怎庆祝降临节。但恕直言,要想见识冬天精髓,你必须再冒险向北去,到比伦敦更北地方。你必须到北纬五十度以北才行,因为那是日照时间最短地方,也是寒风最猛烈地方。黑暗,严寒,冰雪,俄罗斯所特有气候能让圣诞气氛像烈火样燃烧得最明亮火热。这也正是为什柴可夫斯基捕捉到圣诞声音似乎比其他任何人都好。告诉你,二十世纪欧洲所有孩子不仅对《胡桃夹子》旋律耳熟能详,还会想象着该芭蕾舞剧中所描绘圣诞;而在他们年老昏聩年纪,每到圣诞前夕,柴可夫斯基树依然会从他们记忆最底层钻出来,越长越高,他们会又次抬头注视,直到看得目瞪口呆。”
英国人伤感地笑声,又把他杯中酒喝光。
“这个故事是普鲁士人写。”德国人边说边勉强地把酒杯也举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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