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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候,伯爵从不曾因为时间流逝而有所触动,他甚至为此感到自豪。二十世纪初期,他些朋友开始玩起种新潮紧迫感,这种紧迫感甚至延伸到他们最为细微行为上。无论是吃早餐,步行至办公室,还是把帽子挂在钩子上,他们都要给自己规定时间,精确得就像在准备场军事行动。电话铃刚响下他们就会抓起听筒来应答,看报纸只扫眼头条新闻,与人交谈从来都是开门见山,而不会聊任何不相关事。总而言之,他们天都是在努力节省每分每秒之中度过。愿主保佑他们。
伯爵却自觉选择种从从容容生活方式。他不仅不愿为赶别人制定时间表而奔波忙碌(他甚至看不起那些戴表人),还安慰朋友道,某件世间俗事不必着急处理,他们大可先去吃顿悠闲午餐,或者沿着河边堤岸散散步。每当此时,他便最为得意。毕竟,难道酒不是放得越久味道越醇,家具不是年代越久远越能生出漂亮光泽来吗?总之,现代人视为紧急那些事(比如与银行家见面谈生意和赶火车),真可以往后排,而那些被人们视为无聊事(比如喝茶和聊天)倒应该多多予以关注。
喝茶聊天!现代人绝对会反对。如果个人把时间都花在如此无聊追求上,他还怎可能有时间去做成年人必须做那些事呢?
幸运是,早在公元前五世纪时,古希腊哲学家芝诺就已经为这个问题提供答案。阿喀琉斯,这位行动敏捷且训练有素之人,其动作快到需要用十分之秒时间单位去衡量,因此,他应该能很快跑完二十码距离。可是,要前进码,他必须先前进十八英寸;而要前进十八英寸,他必须先进到九英寸;要想进到九英寸,他先得进到四英寸半,如此类推下去。所以,在跑完二十码之前,阿喀琉斯必须穿越长度是无限。但按照定义,穿越无限长度需要花费无限时间。结果就是(正如伯爵本想指出那样),对那个在十二点有约人来说,此刻与十二点之间存在着无数个时间间隙,而这些间隙恰好可以用于获得精神上满足。
证讫(3)。
可自从十二月下旬那天晚上,索菲亚把音乐学院乐团巡演消息带回家起,伯爵对时间流逝感觉就完全变样。还没庆祝完这个好消息,他就已经计算出,距离她出发日子只剩下不到六个月。更准确地说,是百七十八天,或者,那只双响座钟再响三百五十六次之后。而在这段短短时间里,还有那多事情得办。
鉴于伯爵自幼便养成不急不躁生活习惯,你也许会以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时钟在走嘀嗒声,就像夜里有蚊子在耳边嗡嗡乱飞样。或者,他会像奥勃洛摩夫样在床上辗转反侧,对着屋里那面空墙陷入种萎靡不振状态。可事实正好相反。在接下来那些日子里,他脚步因为这消息变得更加轻快,他感觉也更加清晰,头脑也更敏锐。因为,就像亨弗莱·鲍嘉被人激怒时样,时钟走动嘀嗒声更能显示出伯爵是个意志极其坚定人。
在十二月最后周,瓦西里拿着伯爵从大公办公桌里取出枚叶卡捷琳娜金币,到中央通用百货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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