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初,伯爵到大都会酒店地下室去趟,那地方他已很多年没去过。他经过锅炉和配电室,径直朝酒店存放宾客弃物小角落走去。他在摆放书籍架子跟前跪下身来,在那些书书脊上扫视遍,尤其留意那些红色书皮上面用烫金字体写着“贝德克尔旅行指南”几个字书。地下室里旅游指南大多是关于俄罗斯,这是自然。但也有些是其他国家,想必有些客人路经过许多个国家,然后把所有旅行指南最后都扔在这里。所以,伯爵在几本被人扔掉小说中间找到本零散意大利旅行指南,还有本芬兰,本英国,最后,还有两份巴黎市区。
然后,就到三月二十日这天。伯爵在印有酒店名字便笺上写下那张只有句话字条,把它悄悄地塞进领班桌子上铃铛里,然后便赶到理发店赴他每周次约,同时焦急地等着有人把那张字条送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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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爵把头伸到走廊里看看,见鲍里斯已经上楼梯,他才把理发店门关上。他注意力现在全都集中到雅罗斯拉夫那只颇负盛名玻璃柜子上。柜子最前面摆着两排白色大瓶子,瓶子上印着“锤子和镰刀洗发水公司”徽章。在这排为全世界清洁做着斗争“战
司地下室里兑换成可在该店使用购物积分。而礼宾服务员用这些积分购买只棕褐色手提箱和其他旅行用品,如毛巾、肥皂、牙膏和牙刷。这些都用喜庆包装纸包好,并在圣诞前夕(午夜十二点)作为礼物送给索菲亚。
按照瓦维洛夫团长计划,索菲亚演奏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将是本次演出倒数第二个节目,在那之后,还会有位小提琴神童演奏德沃夏克协奏曲,而他们两人节目都会由整个乐团配合演奏。索菲亚定能拿下拉赫玛尼诺夫第二钢琴协奏曲。伯爵对此毫不怀疑。可就是霍洛维茨,也有个塔尔洛夫斯基老师啊。所以在月初,伯爵便聘请维克托·斯捷潘诺维奇来帮助她排练。
月下旬,伯爵把为音乐会设计新演出服重任委托给玛丽娜。在设计讨论会(与会者包括玛丽娜、安娜和索菲亚,出于某种令人不解原因,伯爵被排除在会议之外)开过之后,瓦西里被派往中央通用百货公司,买回匹蓝色塔夫绸。
这些年来,伯爵在索菲亚法语入门会话上没少下功夫。可尽管如此,从二月开始,为让她更多地温习法语会话,父女二人在开胃菜还未端上餐桌时间里,已经不再玩他们“zut”游戏。
“Pardonnez-moi,Monsieur,avez-vousl’heure,s’ilvousplaît?”
“Oui,Mademoiselle,ilestdixheures.”
“Merci.Etpourriez-vousmedireoùsetrouventlesChamps-élysées?”
“Oui,continueztoutdroitdanscettedirection.”
“Mercibeaucoup.”
“Jevousenprie.”(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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