臻于巅峰。这座葱郁法属热带岛屿,全岛成为座大型甘蔗园和奴隶监狱。岛上有约三万名自由之身白人,还有人数约略相当黑白混血儿和四十八万名奴隶。蔗糖使奴隶这种古老劳力和现代形式工业资本主义结合在块儿,而且是令人发指结合。甘蔗园或许是世上最早现代工厂,它有大批严守纪律工人,任务分工、整合几乎按照工厂组装线方式安排。蔗糖生产需要先进精炼技术和昂贵设备。甘蔗园主常是不住在当地法国资产阶级显赫人士,例如商人、银行家。
但他们倚赖奴隶这种古老而残酷劳力替他们干活。奴隶买卖在欧洲原已销声匿迹,在非洲也逐渐式微,但蔗糖与“大发现时代”(应说是帝国主义时代)结合,使奴隶买卖重获新生。1500—1880年间,约千万非洲人,在极度惨无人道情况下,遭运到大西洋彼岸。这些黑奴大部分是给载去甘蔗园工作,其中有很大部分是要运去海地(海地进口黑奴数量比美国进口量还多倍)。难怪曾任特立尼达和多巴哥(Trinidad-Tobago)总理史学家威廉斯(EricWilliams)在指出“没有蔗糖,没有黑人”之后,懊悔说道:“糖这样东西,这甜,这为人类生存所必需,竟会引起这样罪行和杀戮,实在叫人奇怪。”威廉斯接着指出第二个吊诡之处:他提出备受争议主张,认为蔗糖催生出奴隶买卖,奴隶买卖让欧洲人积累大量财富,进而为欧洲工业g,m提供资本。
法国爆发大g,m后,海地在工业主义和奴隶制之间、资产阶级与古老劳力间矛盾,再也无法抑制。资产阶级“人权宣言”与法国殖民意向相冲突,岛上矛盾情势随之引爆。巴黎g,m人士愿意将选举权扩大适用于海地自由白人,乃至自由黑白混血儿,却无意废除奴隶制,以免断掉法国岁入项主要来源。于是海地黑人雅各宾党决定自行解放,从而爆发世界上最早现代民族解放战争之。这也堪称世上第场种族战争,战事从1791年打到1804年,几无间断,最后,取得自由之身奴隶占领海地,杀死或放逐岛上自由民。
糖厂与制糖示意图
(DenisDiderotandJeanleRondd’Alembert,eds.,EncyclopaediaoraSystematicDictionaryoftheSciences,ArtsandCrafts,Volume1,1777-1779)
经历百余年奴隶政权严酷统治,这些得到自由之身黑人决心放个长假。重返工作岗位后,他们不愿替甘蔗园卖命,反而展开土地改革,将大庄园分割为数小块土地。黑色雅各宾党人成为黑人农民。他们也拒绝种甘蔗。个别黑人农民生活,无疑比蔗糖经济发达时要好上许多,但海地在国际经济领域不再扮演重要角色。如今,这座岛人均出口额在125个国家中排名112。独立后海地赫然发现自己基础设施贫乏,资本稀少(因为独立前蔗糖获利大部分投注在法国),农民未受教育且无治理经验。占人口少数黑白混血儿贵族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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