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断吗?王麦死盯着陈年,眼里有剑。
谁?陈年脑袋里团乱。
问你你们俩断吗?你和你那个小朋友!王麦按大半年浮球再也按不住,它满载着愤怒出水,高高飞上天。
女儿含着半口饭,吓得不轻:爸……
王麦拍桌子:你闭嘴!你们俩……王麦半途说不下去,放开恨,捂住脸呜呜呜大哭起来。可是只有几秒,这无法控制哭泣
女儿起兴趣似看着陈年,脑袋里转个念头冲动出口:没你大。
陈年脑袋里轰,还想问,不知道怎问。王麦端着饭碗,脸也僵,声音发颤但是还假装没事儿:那是多大?三十多岁?
女儿没察觉到危险:不是,比那还大点儿,哎呀别问啦。
陈年绝望。他知道还有个问题必须要问,他也知道只能是他问,他甚至已经知道答案,可是为什啊,今天是他生日啊,他五十岁。
王麦大睁着眼睛看着他,她已经有很久没这直接地看着他。陈年撕开嘴唇,听见自己在说话。他问女儿:结婚吗?
。
陈年勾手:再来根儿烟吧。
这事儿就到这儿。陈年上楼没看王麦,王麦也没看陈年。俩人几年直分屋睡为是各不打扰,这格局到今天显出更大好处。
当然心里是存下。两个人都细细想,都把这事儿想到头儿,都做好几手准备。都在心里走无数遍场,过无数遍情绪。都怕着等着蓄着,都做不到先开口。都等到最后,最后都没有开口。
可是面前人变。王麦从前唠叨教训没有,烟不必少抽,外出也不必早回,吃饭不必先喝两口汤,阳台赏雨爱开窗尽可开窗。陈年倒比从前更注意,当着王麦不会抽烟,晚回定先打电话,上桌儿自己先找汤,窗还是要开,只是尽量不出声儿。这个两口之家进入史上最宁静时期,男耕女织相敬如宾。
女儿不说话。
陈年手撑着桌子,王麦高举着饭碗。只有女儿咀嚼声音,下下,年轻肌肉,那有嚼劲。沉默太久,女儿咽下口:别问。
王麦眼睛里突然滚出大得吓人泪水,如果没有理智控制她应该会嚎啕大哭,她使劲儿地憋着,想把那哭声咽下去,喉咙里发出糊涂不清嗯嗯声。
陈年刚要张口说些什,王麦突然喊声:陈年!
陈年愣愣地看着她。
雨小,拍死树都活过来,借风抖水,假装不记得刚才挨多大揍。孬种切平安。陈年听见大门响,熄烟。
女儿回来。今天是陈年生日,五十岁。陈年看见王麦往女儿身后瞧,女儿皱眉:看谁呢,没人,就。
女儿交男朋友,不是那年轻人,不提不念,不交代背景,也不往家带。要是去年之前,王麦会跟陈年商量:怎回事儿呢?是个什人呢?你问问?如今不商量,俩人不在同战壕,是敌是友暂不分明。
饭桌上王麦有点儿沉不住气,知道自己问不出来,当陈年面儿问:到底是干什呀?多大啊,你总得告诉们声儿啊。
王麦用“们”,把陈年带上。陈年知道是策略,但这对王麦来说并不容易,如同次屈辱赦免。陈年感激地接过王麦手中枪,看着女儿:说说,今年多大?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