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声惊醒靠在沙发上昏昏欲睡仉南,他长时间服药,药物作用下生物钟已经基本形成,平时这个时间,付宇峥早就耳提命名地催促他去洗漱休息,哪怕是值夜班,也必然会通电话打到家里可视座机上,定要看见人老老实实地躺在床上准备入睡,方可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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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台加急手术结束后,付宇峥又在医院脚不拾闲地忙大半天,在医院职工中心浴室冲完澡出来,已经晚风阵阵,月朗星稀。
整天,他除手术结束后喝杯浓茶提神外,根本粒米未进,开车出医院大门,胃部阵痛感才后知后觉地反扑而来。
然而,付宇峥丝毫没有先去吃点东西安抚下可怜肠胃想法,工作结束,可是还有更棘手事情在等着他。
车子停在楼下停车位上,付宇峥隔着浓浓夜色,习惯性地望眼家里窗户方向。
小刘医生奇异地“哎”声,戴手套功夫回身问身边同仁:“讲不好笑吗,他怎点反应都没有?”
干“绿衣天使”们乐不可支地安慰他:“不能不能,是咱们付主任笑点太高,别往心里去……哦对,今年院里元旦联欢,你就代表咱们科室光荣出战说段单口相声吧,好歹不能屈才啊!”
进入手术室,切准备工作都已经就绪,这时名小护士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着门外对讲视频喊道:“付医生,付医生等下,家属有手术要求!”
付宇峥有些意外,微微蹙眉,问:“什要求?”
“家属强烈要求开颅,说什都要直接切除肿瘤!”
说不上是什心理,虽然他为人清冷不好接近,哪怕在流金铄石般炎热夏季,周身也散发着生人勿进清冷气质,但是从小到大,他却始终偏爱暖色调灯影光晕。
无论是白炽灯还是LED灯,在他看来,都不如那捧烛火暖融般光亮,能照得人内心平和舒定。
而现在,透过铅色稀薄漂浮四散浅淡云影,透过二十六层客厅窗户,投射到他眼底那抹暖黄色光亮,像是驱逐这天积累沉淀所有疲惫,让他有种放空失重错觉,虽然极不真实,但却让人滋生出不可名状贪恋。
付宇峥锁车上楼,走到电梯间门口时忽然想,到底是真因为那束宁静暖光,还是因为那束光亮背后人影?
他从来孑然身,又何曾尝试过这样被安静等待着滋味?
“不可能。”付宇峥声调冷静:“颅骨受损,颅内系列检查都没有做,而且目前肿瘤体积太大,直接切除就是找死,跟家属说,今天只能局部缝合,肿瘤手术需要等经过放疗,瘤体达到手术标准时才可以做,而且全切还是次切也要根据患者届时实际情况决定。”
“说,可是家属不干啊!”小护士急道:“尤其是他老婆,哭喊着说什‘受罪只能受次,脑壳哪能开两回’,非得今天给她老公切个干干净净利利索索——付医生,怎办啊!”
付宇峥平复着呼吸,将自己情绪控制在术前最理想范围内,没什感情地锤定音:“联系医患办,让他们协调解决。”顿秒,又问:“术前通知单和麻醉同意书都有签字吗?”
麻醉师适时回答道:“都签。”
付宇峥点点头,不再废话:“那开始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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