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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局——晚上十点四十五分(17 / 19)

卡米尔开始找自己手机,应该是在撞击过程中滚落。他摸索着,直摸到座椅底下,但是光线十分微弱,什都没找到。他手指终于碰到个东西,是他武器。他扭动着腰肢,成功把枪插回保险套中。他知道,大半夜在郊区发出金属撞击声肯定会引来围观人,男人们会走到路上,女人们会守在窗前。他在车门前躬下身,然后猛地推把,终于把车门打开。门开时候,发出金属板摩擦吱嘎声,像是突然间做让步。他把腿伸

紧紧抓住方向盘,想打断这个声音。

路易在沉思中看到伊雷娜正在害怕地叫喊,她明白自己就要死去,就这样被无助地捆住,她即将被献祭给死神。

卡米尔生都浓缩在这个画面里:伊雷娜满脸是血,血直流到脖子里。当车像龙卷风般穿过十字路口,开始驶向勒克莱尔将军大街时,它占用整条车道,且速度是如此之快。路易在心里想,可千万不要在这时丧命啊,但他并不是为自己生命而担忧。

“卡米尔,不要让自己丧命,”伊雷娜声音说道,“你要活着赶到,在还活着时候找到,拯救。没有你话,现在就会死在这里。不想死,这几个小时就像是过几年,直在等你。”

街道在眼前飞逝,像是疯样,空荡荡闪而过,速度如此之快。如果不是因为这切,这将会是个迷人夜晚。车呼啸而来,已经快到巴黎外城门,就像个木桩,深深插入沉睡郊区。它在车辆中逶迤而行,在十字路口全速避让,以至于车身在轮胎上晃荡着,擦到马路牙子,撞到人行道上。“只是撞下。”路易这样想着,然而车像是离开地面,升到空中。难道这就是死期吗?难道死神也将向们索命?卡米尔抽搐地踩住刹车,沥青路面发出刺耳声音。他擦过行驶在右面排车,撞上辆车,接着又是辆。在警灯光芒中,这辆疯狂汽车把金属板擦出火花,轮胎也发出尖叫。车身直立起来,所有刹车都拉紧,车像龙卷风般从街道端被扔到另端,在路面上横过来。

车开始危险地擦向停在人行道边上车,它撞上辆,接着又是辆,从路面侧被撞到另侧,撞碎车门,撞飞后视镜。卡米尔尝试摆正行驶路线,已经把手刹拉得紧到不能再紧,然而车已经发疯。最后,车终于在普列希思-罗宾森街口十字路口处停下,两只轮胎碾上人行道。

沉默突然变得振聋发聩,警笛没声响,警灯也在行驶过程中从顶部脱落,搭在车身上。卡米尔被抛到车门边,头部被重重地撞到,立马流出很多血来。辆车慢慢地从他们身边经过,几双眼睛看看他们,然后就消失。卡米尔坐起来,用手摸摸脸,摸得满手是血。

他感到背上和大腿传来阵疼痛,整个人完全被撞蒙。他艰难地再次坐起来,然后又放弃,重重地倒下去。就这样躺几秒钟后,他又绝望地尝试站起来。路易在他身边,也被撞得七荤八素,不停晃动着脑袋。

卡米尔抖动着身体,然后把手放在路易肩上,轻轻摇晃着他。

没事。”小伙子缓过神来开口说道,“会儿就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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