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托万爬上楼去找他给母亲买礼物。每年都得给她买件不样礼物,这可绝对不是个轻松任务。他从衣柜里拿出个盒子,但却记不清自己到底买什。盒子角上金色标签上,写着“烟草彩票礼物——约瑟夫-梅林路11号”。他是在勒梅西耶先生店铺里买,店铺左边进门处有扇橱窗,那里面摆放着些刀具、闹钟、桌布,还有记事本……可实在是想不起来今年买是什礼物。
这时,他突然听到母亲推开院子大门,于是他迅速冲下楼梯,把自己盒子放在其他盒子中间。
库尔坦夫人边挂着大衣,边嚷道:
“天哪!这都是些什事儿啊……”
与贝尔纳代特手挽手走路,她被弄得心烦意乱。这已经是小雷米失踪之后第二个晚上,再加上今晚乱成锅粥弥撒,还有说着让大家做好最坏打算神父,好吧,他原话不是这说,可是他就是这个意思
走出教堂时候,男人们都纷纷走到德梅特先生身边,拍拍他肩膀,或是说上几句不咸不淡话。贝尔纳代特谁都不看,径直朝前走,而他们女儿瓦朗提娜,却还杵在对面人行道上,只见她双手插在夹克衫衣兜里,用种矫揉造作冷漠,看着从教堂里涌出来人们,大家不禁在想,她到底在等谁。
此时安托万腹部隐隐作痛,他害怕极,却又没有任何人可以诉说,这是种多可怕孤独啊。他无心逗留,只想赶紧回家,于是不停地穿梭在人群当中。
像往常样,提奥被他奉承者们簇拥在中间,而他显然又在大嘴巴地“泄露”什秘密,身边小伙伴们都惊得瞪大眼睛。安托万大步走过他们身边,继续赶他路。等到安托万终于被打败时候,提奥将是整个中学里王者,再也不会有任何人胆敢挑战他权威。
安托万心里产生种强烈挫败感,筋疲力尽,几乎快要窒息。
走到院子门口时,他又回过头,看见自己身后远远地方,他母亲挽着贝尔纳代特,慢慢地走在起。
看到两人悲痛身影,安托万受到致命击:德梅特夫人正在为她死去孩子哭泣,而走在她身边,正是凶手母亲……
安托万推开门。
家里此刻正弥漫着烤鸡香味,他母亲在去教堂之前就把鸡塞进烤箱。圣诞树脚下散落着几个礼物盒,跟往年样,母亲总是绞尽脑汁,永远不会让他发现这些礼物是何时被放在这里。他没有开灯,屋里只有霓虹灯在闪闪烁烁。心情沉重……
经历弥撒考验,眼下与母亲圣诞晚宴又令他沮丧起来。
库尔坦夫人对待日常生活中所有节庆与活动,都贯彻着种仪式教条主义,很少有什事情能逃脱她这种癖好。年又年,他们圣诞夜总是以模样形式度过。曾经,天真烂漫安托万也为这种仪式由衷地感到兴奋,然而随着时间流逝,对他来说,这已经变成种折磨。说实话,这顿晚餐实在漫长得可怕。他们得先看完电视台节目,在晚上十点半开始吃饭,午夜十二点时候交换礼物……库尔坦夫人从来不去区分圣诞夜和元旦前夜晚宴,总是用同样方式组织,唯区别是,元旦没有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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