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刚过时候,迪尔拉夫瓦医生造访病房。像往常样,他还是那样神情躲闪,十分低调,给人种弄错房间,在意识到自己错误后,又准备马上离去感觉。很显然,当他发现安托万在病房里时候,正准备离开。然后,他又犹豫秒钟,试图掩饰自己尴尬。人们遇到始料未及事情时,往往都会做出如此反应。
安托万已经多年没见过他。他老许多,脸上皮肤变得干瘪发皱,尽管如此,他还是跟从前样,不动声色,叫人无法捉摸。他是否依然过着独居神秘生活呢?还跟从前样,会在礼拜天时候,穿着运动服打扫诊所卫生吗?
两人握握手,人坐在旁,静静地注视着库尔坦夫人。然后,两人都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行为,很像死后吊唁。
“您现在上几年级?”医生如是问道。
“最后年……”
,坐在他床沿上。
“安托万,你怎?”她问道,“你怎没脱衣服就睡,连鞋也没脱……这不像你啊……如果你生病,为什不说呢?”
他洗个澡,好让自己清醒过来。水管抖动发出巨大声响,整个酒店人应该都被吵醒。
他给劳拉打个电话,吵醒熟睡中爱人。她声音里满是困意,但仍然对安托万说道,爱你,就在这里。安托万看着房间,此刻他只想偎依在心爱人身边,呼吸她气息,感受她温热,在她身上消融,直到消失。劳拉用低沉嗓音说着,爱你,这声音仿佛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安托万忍不住哭起来,然后又慢慢睡着。第二天他起个大早,天刚亮就出门,朝医院方向走去。
他在想,要不要通知他父亲。然而这没有任何意义,他父母很早之前就离婚。也许,他父亲会觉得有义务出现下,只为证明自己与儿子关系还是很亲近,可这只不过是个谎言。又或者,他会拒绝安托万邀请,因为二十多年来,这个女人对他来说,已经什都不是。安托万身边,将只剩下劳拉个人。在如此之短时间内,他生命中竟然就只剩下如此之少人,真是太匪夷所思。
“啊,已经最后年啊……”
听到迪尔拉夫瓦医生声音,安托万突然回想起多年之前些奇怪片段。“如果
库尔坦夫人还跟头天样,半分半毫都没动过。
安托万机械地查看着各种图表和曲线数据,检查着吊瓶调节器。所有事情都做过遍后,他终于累,重新坐回母亲床头。
来医院以后,他直在忙前忙后,现在终于停下来。待在寂静病房里无所事事,他这才突然意识到,原来博瓦尔镇离这里只有几公里远。
没有人能说清,事情最终会如何收场。库尔坦夫人会就此撒手人寰吗?雷米遗骸会被找到吗?如果会,那是在库尔坦夫人离世之前,还是之后呢?
让安托万感到疲惫,不再是被安上罪名,也不再是被拆穿,而是在这样不确定性中漫长等待。他总感觉,只要在这里多待刻,什事情都有可能发生,他人生很有可能在几秒钟之内分崩离析。如今,事情紧迫性已经无法用月份来计算,就像在长跑比赛中,最后那几千米,往往是最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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