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拉瑞恩状况而言,连尼跟托宾会觉得她是“累犯”。“同样戏码每个月都要来上遍,”连尼说,“每次都说没钱。”但其实布兰妮也是每个月都重复样事情,却能住得安稳。
房东跟物业经理在决定要不要驱逐住户时会权衡利弊。租房者如果能说动房东,让房东相信他们马上会有钱进来,比方说常见退税,那他们就有机会可以躲避被驱逐命运。但假如租房者积欠太多,又看不出有办法偿还,就难免要被驱逐。话说回来,驱逐这个“果”,其前因并不只是住户行为不当,或是房东财务规划。在决定要不要把事情做绝之前,房东会有多层考量,因此他们会对某些房客网开面,对其他房客又会不假辞色地公事公办。9说到这点,住户收到驱逐通知单后反应是大关键,其中女性较少跟房东谈判,这点男性就明显不同。欠租女性比较爱躲房东,而这在房东心中绝对是扣分项。
房东跟物业经理都很忌讳租房者失联,也就是“躲躲闪闪”。连尼若是遇到房客躲他会非常不悦。“去你妈,”他曾经吼过名从百叶窗中瞄着外头、就是不肯开门房客,“你惹毛,五天后你就给滚!”
就跟许多有着类似处境女性样,拉瑞恩也躲躲闪闪地不想被托宾跟连尼逮到。她分明正在筹钱,但她次都没有和他们或者办公室苏西讲过,也从来不开口请求宽限。而邻居杰里租金跟收入其实与拉瑞恩相差不多,唯不同是杰里收到驱逐通知单就去跟托宾和连尼谈判。杰里把驱逐通知单揉成团,威胁要砸烂连尼脸,这种寻衅滋事反应,反而很合托宾直率鲁莽脾气。物业管理这行不但是男人天下,而且还是粗犷大男人天下。在这样环境里,杰里自然占到便宜。10
事实上,杰里不仅在收到驱逐通知单后第时间跑去找托宾,后来还主动表示愿意承担拖车营清洁与维修工作,希望换得托宾取消驱逐。杰里之前就替托宾工作过:给拖车钩上油漆、做水管防冻处理等,以证明自己“手艺”。时间长,他就多个手头紧时可以抵房租选项。当拉瑞恩打电话向社会服务机构问询、跟兄弟姐妹求助时候,杰里直接找上驱逐始作俑者。托宾后来解除杰里“待驱逐之身”。而拉瑞恩只能被动地等待当地非营利组织、家族成员或她所属教会善心大发——只有这样她做法才能奏效。
男性经常可以通过砌水泥、补屋顶或漆房间等劳务来与房东交换免于驱逐,但会拿这些筹码去跟房东商量女性则少之又少。有些女性是因为照顾孩子、应付社福补助要求、或者上班,抽不出时间来替房东做这些事,但更多女性是根本没考虑到用劳务抵租可能性。许多找房东商量以工作抵债女性会牵扯到性交易。11
房东手握谁走谁留生杀大权,可以决定要赶尽杀绝或是网开面。这是种古老权柄,而这项决定有时只在房东念之间。12要不要给住户方便,对托宾来说是看心情。他出手时轻时重,不过至少还能赌把就是。事实上,拉瑞恩之所以会甘冒被驱逐风险而先交燃气费,就是因为跟托宾交过手住户跟她说:“托宾人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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