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娘浑浊眼睛中,慢慢积起湿泪,而师父则是重重地叹口气。
“你就……你就这相信那个人,那个什明星?”
“……”林晓语塞微怔,而后舒展眉间褶痕,轻声说:“是,说不上为什,是挺相信他。”
林晓嘴边挂着柔软笑意,从回忆中抽身,清清嗓子,将昨晚事悉数交待。
然而这次,师父师娘却没像小时候那样,忙不迭地答应着“好吧好吧”,两人双双陷入阵古怪沉默之中。
毕竟这不是再多吃根冰棍那简单事。
十九岁林晓也不再是三岁稚儿。
这次,他不要夏日里那抹能满足味蕾清凉甜蜜,他想要,是次大胆而无畏自由。
林晓几乎是夜无眠。
第二天清晨,他比师父师娘起来都要早,等老两口出屋门准备去洗漱时候,他已经将自己收拾得清爽利落,坐在堂屋小沙发上,等着这次深思熟虑夜之后谈话。
等师父师娘洗完漱,家三口坐到餐桌前准备吃早餐时候,林晓开口:“爸,妈,有件事,想跟您二老商量商量。”
师娘笑呵呵地递给他个小豆沙包:“还商量啥啊,你想干什干就行——尝尝,白豆沙馅,你爱吃。”
“哎。”林晓应声,却转手将豆沙包递到师父方位这边,“爸,您先吃。”
半晌,师父师娘才从震惊之中回过神来,林有余将筷子放在桌上,眼皮不受控地闪烁眨动着:“儿啊……你、你这不是遇见骗子吧?!”
“不是。”林晓回答地非常肯定:“能确定,他没说谎,再者说,个瞎子,有什好值得人家骗?想要把糊弄到个没人地方,跟学盲文吗?”
“晓儿……”师娘颤颤巍巍地握住林晓放在桌边手,语气中全是忧虑:“这是大事,可不是闹着玩,就算那人没骗你,可是……可是你就这跟不认识外人走,爸妈……们不放心!”
“知道。”林晓安抚地反握住师娘手,柔声宽慰:“知道你们当心,但是……”
他顿下,语调中所流露出来向往与决心,要比三岁时撒娇要冰棍吃强烈数倍:“但是,想去,爸妈,真想去,虽然看不见,可是……可是还能听到,还能走路,想去探探,出咱家这个按摩店门,外面那个世界,究竟是什样。”
林有余伸手接过,咬口笑道:“甜!行,有事说吧,甭跟这故意装乖,心里揣着什红呢?”
林晓抿着嘴无声地笑。
从他小时候就是这样,每每想对师父师娘提些看似过分或者是说不太可能实现要求时,总会故意将自己又乖又可爱面表现得淋漓尽致,用那张软嘟嘟小笑脸和那双虽然看不见却依旧清亮宛若水葡萄样大眼睛,将师父师娘拒绝话憋回嘴里。
比如夏天时候,师父说每天只能吃两根冰棍,上午根下午根,如果想在半天时间里吃完也可以,但是总量是固定,若是上午都吃,下午肯定就没有。
每次小林晓提前吃完当日配额后,若是有忍不住嘴馋时候,就极尽所能地撒娇卖乖,软软小团,摸索着往师父怀里钻,挂在师父身上不撒手,这招,百试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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