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老师年轻时候还逃课去过呢。”
徐蘅吓得不轻,转头去看同样听到邹禾,发现邹禾正托着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笑得很欠揍,问道:“你也是吧?”
徐蘅脑门问号:“是什?”
邹禾:“gay啊。”
徐蘅:“……”
两人目光交错,女高中不好意思地朝他笑笑,下车。
徐蘅裹着他红色围巾,额角靠在凉凉玻璃上,窗外是繁华东京夜景,广告牌霓虹灯五颜六色,在他脸上飞快掠过。
徐蘅还是交到朋友,从同个城市来,叫邹禾,比徐蘅还要小几岁,小孩子似,头发染成灰粉色,耳朵上打好几个洞,搭讪徐蘅第句话是问他纹身,像小孩子见到新奇玩具似。
“哇,你鲸鱼,哪里纹,好看。”
徐蘅正在记笔记,台上老师讲话讲得又快又急,徐蘅没空理他,笔刷刷刷地写得飞快,心不在焉地答道:“国内。”
二月东京,还迟迟没有春气息。
徐蘅就像条突然从缸里被捞出来扔进大海里鱼,晕头转向,不知所措。他日文在补习班里算学得不错,但无论如何也算不上精通,加之学时间不长,和人沟通起来总是慢半拍,接收信息速度也慢半拍。
东京节奏很快,每天每时每刻都是人来人往摩肩接踵,连过个马路都像非洲大草原上动物大迁徙,这慢下来半拍就足以让他脱节。
徐蘅参加进修集训在东京个大学里租场地,接下来每天都在那里上课。因为租金原因,他住处离上课地点不算近,每天要坐半小时电车来回。他化妆技术都是野路子,没有系统学习过,每天上课都有巨大知识量,还有语言隔阂,听不懂时候他就只能尽量记,等回家之后再慢慢查,点点消化。
因为每天都要在大学校园里穿梭,徐蘅本就年纪不大,每日匆匆地走在其中,觉得自己似乎也成大学生,虽然很累,心里却始终是充实,因为他自知自己在往前走。
邹禾识趣地闭嘴,趴在桌子上玩手机,头粉毛显眼又张扬。
中间茶歇时候,徐蘅放下笔,活动下写得发酸手腕,老师正在和坐在前排学生闲聊,徐蘅有搭没搭地听着,当作做听力。
老师:“……你们经常去吧,同性恋中心。”
徐蘅悚然惊,像受惊狐獴似突然坐直。
同学:“哈哈哈哈哈哈是啊,老师也去吗?”
但还是有个地方缺块。
每天下课后坐在电车上,穿过华灯初上城市回家时,心里缺这块就格外清晰。徐蘅总是喜欢坐在窗边位置上,旁边是放学回家女高中生,和男朋友聊电话,声音小小,时不时笑出声,又害羞地捂住嘴巴。
他长长地吁出口气,不由自主地想起陈昂,不知道他这时候在干什,不知道他有没有看自己写在日历本上文字。
写时候不觉得有什,想到什写什。
但这时候想起来,又不免想象陈昂坐着个个字地看,脸上有些发烫,心砰砰地跳起来,耳根发烫。他连忙摘下毛线手套,用发凉手去捂热乎乎耳根,眼角余光看到隔壁女高中生已经放下手机,脸上红扑扑,用和他同样姿势捂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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