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燕鸿愣瞬,被他气得差点要跳起来,那点点愧疚之心也烟消云散。
“有你这跟主人家讲话吗?”谢燕鸿怕被父兄听见,压着声音说道,“又没想要你命,只不过是吓吓你罢。别人喊你来你就来,怪不得,要怪就怪你自己是个直肠子、傻大个——”
长宁往前踏步,还没有怎样,谢燕鸿先被吓住,连忙住嘴,还往后退小步,瞪圆眼,警惕地盯着眼前这个能箭射死豹子人。
“谁说你是主人?”长宁问道。
谢燕鸿眨眨眼,长宁又说道:“豹子瞳孔涣散
谢燕鸿还没走远,便听到身后传来东西落地声音,还有圣人略带怒意声音:“朕还没咽气呢,就这样容不得手足吗?!”
谢燕鸿装作没听到,忙快步离开。
到晚上,便听说圣人申斥荣王,说他组织不力,才致使猛兽伤人,勒令他在家闭门思过。又处死两个宝津园驯兽人,这事就这作罢。豹子为何这样,也无人说起。
谢燕鸿知道,死个,伤个,也都是阎王打架时遭殃小鬼罢。
谢韬闻听此事,问清楚谢燕鸿事情经过,便沉吟不语,与谢月鹭在书房里闭门相谈。向都是这样,谢燕鸿知道,自己在父兄眼里还没长大呢,有些什大事,总不与他说。他围着书房绕来绕去,想要找地方偷听,转头就见到跟屁虫似长宁。
推门进去。
圣人在此处休憩,正高坐上首,有太医正等着,给谢燕鸿诊过脉后便退出去,连着随侍内侍宫娥都退得干二净,谢燕鸿知道,戏肉来。
圣人清清嗓子,说道:“太医既说你没事,朕就放心,不然不知如何与你父亲交代。”
谢燕鸿回道:“让圣上费心。”
圣人平和地问道:“那豹子怎会,bao起伤人?不是有笼子关着、铁链锁着吗?”
今日之事,谢燕鸿有些心虚,没话找话道:“今日幸亏有你,不然说不准要受伤呢。”
长宁全然不吃他夸赞,背后又重新背着他那把长刀,抱着手盯着谢燕鸿,只字不言,却仿佛将他心里小九九都看穿。
谢燕鸿浑身不自在,低头避开他目光,鞋尖踢着地,又道:“不是有心”
他哪里试过和长宁这样身份人道歉,说句“不是有心”已然是极限。说“不是有心”也是滑稽,明明就是预谋在先,但谢燕鸿这样说,就觉得自己已经把姿态放得很低,若是平时,若是其他人,早就顺着梯子下,先给谢二公子说软话。
长宁却不是寻常人,看着谢燕鸿,张开嘴,只给个字:“哦。”
谢燕鸿心里打鼓,面色却如常,回答道:“也不知,听见那头喧闹便过去。正是春日里,野兽躁动伤人也是有。”
圣人不置可否,转口问起是何人射杀猛兽。
谢燕鸿把话在心里转圈,只说道:“是家父最近给聘护卫,有点功夫再身上。”
圣人也不多问,随口夸两句护卫勇武,随手赏两件东西,又说不必来谢恩,便让他走,明显并不在意。谢燕鸿绝口不再多提长宁,转身告退。
出去时正遇上太子,太子面色阴沉,见谢燕鸿,扯出个笑来,也不多说,打过照面便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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