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行人搭嘴道:“说是有人在乐合坊附近纵火,正在盘查出入城人呢。”
定远侯府就在乐合坊,那附近都是王公朝臣府邸,若有人纵火,那就是大案。谢燕鸿心急起来,但急也急不得,他们只能耐着性子在车里等,等啊等啊,好不容易快轮到他们入城。
谢燕鸿摸几个银锞子出来,想着打点下城卫,好问问走水因由,还未掀帘,就听见城卫盘查前头马车,隐约听到“定远侯”、“二公子”之类只言片语。谢燕鸿止住动作,回头与颜澄面面相觑。
颜澄问道:“城里走水找你做什?”
莫不是侯府出事?
谢燕鸿被他吓,瘪瘪嘴,又想哭。猛吸几口气,把哭意止住,小声地背起来。
颜澄把鞋都跑掉,浑身上下弄得脏兮兮,差点迷路,好不容易把几家大人,连同禁军领来时候,孙晔庭蜷成团,在陷阱里睡着。谢燕鸿困得上下眼皮打架,人都趴在地上,嘴里还在念念有词。
那回,三个人都被打得屁股开花嗷嗷哭。
如今,谢燕鸿站在半山腰往下看,竹林绿海如往昔,三个人却只剩两个。眼看着快要日落,出城祭祀人们也都已回程。
颜澄叹道:“回吧,下回三个人块儿来。”
脚下多是王公富户庄子别院,车行至半山腰,往下看去,漫山遍野皆是浓荫,绿云般,间或可见碧瓦飞甍在绿云间若隐若现,还有繁花点缀,望之能消胸中块垒。
在他们还小时候,随圣驾来青城游玩,三人结伴偷溜出去,在山野间乱窜。
孙晔庭脚踩空,落入猎人荒废陷阱里,孙晔庭崴脚,坐在人多深洞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谢燕鸿也不知道如何是好,也哭起来,两个人哭声震天,能惊动飞鸟。
年纪最大颜澄把眼泪抹,跑回去找人。
谢燕鸿坐在洞旁边地上,陪着孙晔庭哭,哭着哭着两人都哭累,昏昏欲睡。
谢燕鸿心急如焚,又不敢轻举妄动。马上轮到他们入城,谢燕鸿缩到角落,推推颜澄,指指外头。颜澄会意,清清嗓子,把车帘掀开角,探出头去,说道:“敬阳公主府车驾你也有胆子查?也不看看是谁?”
承平伯是惧内出名,抬敬阳公主名号出来,比伯爷名号好
回去路上,车夫将车使得飞快,遇到颠簸处,谢燕鸿差点整个被颠起来。
颜澄吩咐道:“慢些。”
车夫忙道:“小公子,慢不得,这几日敲暮鼓时间都提前,若是误宵禁可不得。”
远远地,已经瞧见城门,天已擦黑,城门前车马行人却堵得水泄不通,谢燕鸿掀帘探头去看,却见城里角上有红光闪烁,火光冲天。
“走水?”谢燕鸿惊道。
孙晔庭哀求道:“小鸿你千万不要走,怕。”
天色渐渐暗,山野间有鸟兽叫声回荡,很是吓人。谢燕鸿也怕,但他壮着胆子,反而安慰起孙晔庭来:“你别怕,背书给你听。夫子说,诗书有灵,是天地正气,可以壮胆。”
谢燕鸿哭得打嗝,时止不住,边打嗝边背《百家姓》《千字文》,稚嫩声音在山林间回荡。
“天地玄黄,宇嗝宇宙洪荒嗝”
孙晔庭哭着道:“你小点儿声,把野兽引来怎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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