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今年开春时候定亲,敬阳公主亲自选媳妇儿,太傅家小女儿,幼承庭训,端庄贤淑,婚期仿佛就在明年三月。
很快地,车出城,他们随意聊些闲话,车便路驶到青城斋宫。
“青城”乃是圣人斋戒所居行宫,每年祭祀都要来,谢燕鸿他们也来过许多次。斋宫自然是进不得,但山
车上,谢燕鸿问道:“敬阳公主往常是时时入宫,最近竟是连圣人面都没见着?”
颜澄掰着手指数数:“自上回宫宴后就没见着,有十天。”
谢燕鸿心里越发觉得蹊跷,再问道:“太子荣王呢?”
“太子代理朝政,荣王不在京师,通济渠河床淤塞,上头着人疏通,圣人让他监工去。”
听起来倒真是切如常。
“叫你来你就来?”
颜澄被他噎住,推开他,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灰,嘀咕道:“行,那回去。”
谢燕鸿嘻嘻笑着,拉住他,说道:“别呀别呀,开玩笑。”
巷子是定远侯府私巷,闲人是不得出入,但难保不会有人走过,不是个说话地方。谢燕鸿想到自己答应章玉瑛不走远,时间犹豫不决。
颜澄说道:“那咱们出城溜溜去,既散心,也不落别人眼。”
“爹,您来啊。”章玉瑛大声问道。
谢燕鸿吓得激灵,翻身跳下去,整个人砸在颜澄身上,颜澄刚张嘴,还没来得及惨叫,谢燕鸿左手叠右手,将他嘴捂得严严实实。
隔墙,传来谢韬装模作样声音:“唔来看看看看花儿开得怎样”
章玉瑛笑道:“小鸿刚上完药,睡下。”
“睡啊”谢韬大声轻轻嗓子,说道,“又不是来看他,睡不睡,也管不着。”
谢燕鸿靠在车壁上,长长地叹口气。听见他叹气,颜澄也跟着叹口气,闷闷不乐,往常张扬面目也似蒙层阴翳。
“也不知怎,总觉得心里不好受。”颜澄说道。
谢燕鸿看过去,问道:“怎?”
颜澄说道:“从前,和你,还有小孙,总是块儿玩。大人事,自有大人操心,如今却好像浑然不同。”
谢燕鸿被他傻话逗得笑,说道:“都定亲有差事人,你也是大人。”
但那也太远,来回估计得好几个时辰,颜澄见他犹豫,时间又蔫儿,说道:“好不容易见你回,咱们往常可有试过这多天没见?娘拘着呢,好不容易才出门。”
谢燕鸿问道:“敬阳公主不许你出门?”
“可不是嘛,圣人病好阵,娘说要进宫侍疾也没成。”
谢燕鸿想想,道:“那咱们出城去。”
两人雇车,路往城外去。两人落着车帘,将外头热闹都隔绝在外。七夕已过,转眼又是中元,街面上开始卖些冥器纸钱,还有鸡冠似洗手花,红艳艳。谢燕鸿想着长宁有个爱看花癖好,估摸着回来时候给他带把。
章玉瑛憋住笑,又道:“爹,这就走?不看花儿?”
谢韬:“声音小点儿。”
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谢燕鸿这才松口气,将捂住颜澄嘴手挪开,颜澄挠挠头问道:“你们家这是演哪出?”
谢燕鸿瞪他:“你来干嘛?”
颜澄怒道:“不是你叫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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