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谢燕鸿便开始给他讲。只讲文义,不解实例,对于梁朝城池、兵力、武将更是闭口不提,很讲分寸。这本《军略》,自他识字起,谢韬就直给他讲,他
套剑法舞下来,谢燕鸿气喘吁吁,浑身是汗。他抬手抹把,将树枝插在庭院泥土里,备着下回用。
回头,谢燕鸿便见到阴着脸站在那儿看恒珈。
这祖宗又怎?谢燕鸿颇感头痛。
他换下被汗濡湿衣裳,到书房。他在这个府邸中,足不出户,专门负责叫恒珈汉话,给他讲解兵书。他到时候,恒珈已经坐在书案前,气焰嚣张,腿架在桌子上,满面乌云,仿佛全天下没样东西让他痛快。
谢燕鸿假装没看见,将案上书翻开,说道:“今天该讲‘军形’,不可胜者,守也;可胜者,攻也”
狄人每年大祭三回,其中数五月最为隆重。
各部皆聚于王庭,立祭天金人于高台之上,祭先祖、天地及鬼神,鼓乐齐鸣,号角铮鸣。
今年殊为隆重,早早便开始准备起来。只因自开春东进以来,已连下朔州、大同两城,周边小城更是无力抵抗。居庸关近在眼前,城头变换帝王旗,似乎指日可待。
据说,狄人王庭所在之处,祭天金人打造成袄教真神模样,足有人多高,真金打造,灿若朝阳。如今攻下梁朝两城,自然在这两城之内,也要大行祭祀之事,才足以显出狄人改天换日之能。
四月廿八那日,大早,便有狄人运送补给进朔州城,当先车,由两头白骆驼拉着,车上所载物件不小,盖有毡布,按理来说看不出什。但夹道相迎狄兵都知道那是祭祀所用金人,无不手舞足蹈,欢呼雀跃。
他讲这本,正是他父亲谢韬所著《军略》。
当初,恒珈提出要学这本时,谢燕鸿颇感意外,没想到连狄人也知晓谢韬威名。但当谢燕鸿答应给他讲解《军略》时,轮到恒珈意外。
“们狄人勇士已经踏上你们土地,你将兵法教给,不就是将刀子递到手上吗?”
谢燕鸿回答道:“熟读兵书人何止千万,也不见得人人都是将军。书里讲是仁义,止戈才为武。你如果真有这个能耐,以后能统御梁朝疆域,学点仁义之道也不错。”
恒珈虽然汉话不好,但也不至于听不出谢燕鸿话中嘲讽之意,但也只是笑之。
带头迎接是斛律恒珈,他穿得隆重,从马上下来,高声感恩真神泽被大地,感恩狄王恩赐。
不等后面补给入库,恒珈便面色阴沉地上马离开。
他如今暂居是原本朔州通判府邸,通判家早就已经成刀下亡魂,通判头颅如今还悬在城门上,已经让乌鸦啄得见骨。他府邸极尽奢靡,恒珈很喜欢。恒珈与那些抱怨着汉人房子没有穹庐舒服狄兵不同,他喜欢汉人房子,更喜欢里头金光闪闪精致装饰。
恒珈路直入厅堂,府邸里基本没有人,只有几个汉人奴仆,战战兢兢地避让。
透过厅堂后窗,恒珈见到谢燕鸿正在庭院里“舞剑”。那实在算不上是剑,恒珈不会允许他身上带任何利器,那不过是谢燕鸿随手从树上折下来枝条,小臂长短,拿在手上挥舞,有簌簌风声。虽不是剑,却有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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