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几日,恒珈都没有出现在谢燕鸿面前,大约是忙着准备祭祀。
因着祭祀所需牲畜、器皿颇多,朔州城里陆陆续续来许多狄商。商人们跟在军队后面挺进,嗅准切商机,要将狄军新打
谢燕鸿抬头看他眼,不说话。恒珈见他毫无波澜,心头火更是无处发泄,继续说道:“你原本应该是个贵族吧?如今成蛮子俘虏、奴隶,你命捏在手里。还有你那个随从,他应该不是随从这简单吧?他还活着吗?还是死在沙漠里”
谢燕鸿心中痛,重重地将刚翻开书又合上,他心直往下沉,仿佛身体里有个无底大洞,不知道心最后会落在何处。他想要爆发,也该要爆发,但最后他只是再次深吸口气,看向恒珈,说道:“你汉话很有长进。”
恒珈被他漠然彻底激怒,猛地站起来,将椅子带翻。
谢燕鸿望着他,平静地说道:“你在气什?听说祭祀金人今日送入城。朔州有尊,运往大同应该也有尊吧。又听说,祭祀金人越大,越能体现祭祀隆重。该不会是朔州这尊,比不上大同”
现在驻守在大同是恒珈异母兄弟,斛律真。
可谓是倒背如流,但这回从头再讲,心中又有新体会。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村。
如果单单看恒珈在书房里表现,他也不失为个虚心聪明学生。但今天,恒珈是真不痛快,他探身将谢燕鸿翻开书盖上,“啪”声,用力之大,连桌案都震。
正在这时候,女婢战战兢兢地奉茶上来。
通判还活着时候,她就是女婢,如今通判府换主人,她还是女婢。只是这个如今掌管朔州城北狄右大都尉斛律恒珈,年纪不大,凶名在外,听说朔州城主街青石板上血渍,洗刷天夜才干净,通判脑袋如今还在城门上呢。
大同是大梁西北重镇,朔州只是个小城。与此同时,狄人东进,接下来目标就是居庸关,大同也是最适合谋划东进驻扎地。这就等于,斛律真在前头建功立业,恒珈在后头做些不痛不痒事情。
如今又有这金人事,狄人重祭祀,怪道恒珈要气得跳脚。
谢燕鸿说道:“左为尊,你只是个右大都尉,斛律真是什官职,左大都尉吗?”
“住嘴!”恒珈气得脸都红,恨恨道,“要不是你救过命”
紧接着,恒珈叽里咕噜说大串胡语,又快又急,谢燕鸿听不懂,只见恒珈眼睛里像会喷火似,念念叨叨地拂袖而去。谢燕鸿往后瘫坐在太师椅上,长舒口气,伸手捏捏鼻梁,反思自己是不是过于冲动,他不应该激怒斛律恒珈。
拍谢燕鸿书,恒珈似乎还不解气,猛地踹脚紫檀木书案。
本就害怕女婢被这突如其来声响吓得大叫声,手上茶差点倒,谢燕鸿眼疾手快,伸手扶住,顺手将两盏茶放在案上,安慰她:“没事。”
恒珈冷冷地朝她说道:“滚。”
女婢腿软站不起来,谢燕鸿扶她把,她踉踉跄跄地出去。谢燕鸿垂眸不语,再次翻开面前书,页页翻到刚才部分,深吸口气,准备开始念。
恒珈今天仿佛就是要故意找茬,说道:“你这喜欢做好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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