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澄不再劝,将寨子里金银细软都放在厅堂正中,按人头均分,每人份,跟着起去人也人份。分下来并不多,众人排成长队轮着领。雪娘带着女儿,是要留下,颜澄给她那还没长到腰小女儿也分份。
雪娘要推:“小丫头片子,怎能占份呢。”
颜澄不容她推:“要。”
雪娘感激万分,含泪收下,众人也无异议。
陆少微站在旁皆看入眼里。
“总归是和你块儿。”长宁说。
谢燕鸿手脚并用,爬到长宁身上,好像冬眠小熊趴在大熊身上。长宁伸手揽住他,拍拍。谢燕鸿把脸埋在他胸膛里,鼻梁抵着他胸口,低声说道:“真不知道该怎办小孙,他手无缚鸡之力,跑马也跑不过,射箭也不准,他怎能到魏州去呢”
长宁说:“睡吧,睡醒就知道。”
翌日,颜澄便将寨中人都召集到块儿,陈述利弊。他说着很实在大白话,点儿起伏都没有。
“去魏州有可能是要打仗,九死生,想去可以块儿。不想去可以留下,这儿位置隐蔽,大可自给自足过上好长时间,不想留下也可以出关往西走,钱粮细软可以按人头等分”
新来小伙伴也冷落,不想见。那会儿小小长宁不怎说话,就坐在他床头,两人四目相对。
“你也觉得丢人吧”谢燕鸿委屈地问。
长宁并不说话,谢燕鸿见他不像是要嘲笑自己样子,紧接着偷偷问道:“你像这大时也尿床不?”
长宁看着他好会儿,慢慢地点点头。谢燕鸿屁股被揍得火辣辣,趴在床上,小脸皱成团,见他点头才松口气,把脸埋在被褥里,闷笑两声。
“怎记得尽是这些不着调”谢燕鸿嘟哝道。
大道至简,无欲则刚。
待切料理停当,便要走。秦寒州身上还满是窟窿眼,但精神极好,鬼上身似,若不是亲眼见过他奄奄息样子,谢燕鸿都以为他非肉体凡胎。望着颜澄身后跟着这批散兵游勇,秦寒州也不觉得气馁。
他说:“们沿路过去,皆是战场,应有许多丢弃盔甲武器,大
陆少微听得着急,心想,这样说怎行啊,人都跑。
但出乎她意料,愿意跟着他们块儿去魏州人比预料中多很多,十中有八。他们跟着颜澄跟惯,就像羊群总是看着头羊,旦让他们离群,他们便不知所措。
颜澄也很意外,他看向说要跟着他那些人,发现瘦得和猴儿似二狗子也在其中。他扬声说道:“你别去,留在这儿喂鸡。”
二狗子被他点名,往后缩缩,小声说道:“娘在魏州呢”
他这声虽小,却也被大家听见,众人你看看你,都沉默。这儿俱是逃兵难民,但即便是再穷凶极恶人,也有家人与故乡。这下,想要跟着块儿去人更多。
长宁任他捂住嘴,略带卷曲深棕色头发散在枕上,目光灼灼。谢燕鸿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收回手,往后倒在床上,两人并排躺着,听外头夜风与虫鸣。
“你想去便去吧。”长宁说,“魏州。”
谢燕鸿说:“也不知道。不知道,爹和娘,他们会不会想回去”
长宁说:“你只想你自己。”
“那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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