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军浩浩荡荡而归,这回,军容焕然新,再不似之前那样低迷不振。车车粮草辎重,运入城中,大同随军回来军民沦入敌手,受尽折辱,如今到魏州皆激动不已,更有甚者,入城门便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不知是哭自己,还是哭死去亲人和同袍。
秦寒州机警,人都还没下马,就问道:“那姓孟是谁,带着些人在外头干什,上来就套近乎,笑得恶心兮兮”
谢燕鸿无心和他多说,直接把他扔给王谙,让王谙说去。
他颗心全系在长宁身上,长宁骑着四蹄踏雪大黑马,走在队伍中见,风尘仆仆,眉眼间有着驯顺倦意,远远见到立在城门下谢燕鸿,他便微微笑笑,马儿阵小跑,嘚嘚嘚地跑到谢燕鸿面前。
几日不见,谢燕鸿
那封信,竟是以济王,也就是废太子口吻写来。以叙旧日情分写起,又隐晦地提谢家冤屈,似乎还对今日谢燕鸿在边关功劳有所耳闻。通篇没说句实在话,但又处处意有所指。
这孟霁竟是济王人,怪不得是临安人士。即将来大军,说是援兵也成,说是把控边关叛军也成。也不知京中局势如何,怎会有如此变化。
谢燕鸿皱着眉头,再仔细看看这封书信。
实在是滴水不漏,又隐有锋芒。若是济王能有如此智计,当初就不至于落得出判徐州下场,让荣王捡漏子,夺去帝位,看来叛军当中,济王身边,另有高人。
可是,万
斛律恒珈退兵之后第三日,终于有援兵消息。
先遣是队精兵,王谙接见他,谢燕鸿充作僚属,在旁起听。领头那人年纪尚轻,英姿飒爽,自称姓孟,单名个霁,进退有度,但他才说第句话,谢燕鸿就觉出不对劲。
谢燕鸿见缝插针问道:“听孟将军话音,并不似京城人士。”
孟霁朝他笑,唇红齿白,真似雨后初霁般光风霁月。他说:“大人好耳力,末将是临安府人。”
他说得轻描淡写,却似平地声雷,炸在在座所有人心里。王谙与谢燕鸿交换个眼神,都还稳得住,神色未变,仿佛什都没听见。孟霁脸上还是挂着笑,好似不知道自己说多惊人话。
谢燕鸿手收紧,将那封信抓皱。
万济王能成事,谢、颜两家就能翻案。
虽说人都已经不在,再怎样也是徒劳。但谢燕鸿就是忍不,他父亲母亲兄长,要以“逆贼”身份留于青史之上,这是莫大屈辱。
孟霁带来消息打破暂时平静,他已经绝尘而去,只留谢燕鸿站在原地,心中七上八下。
幸而,没多久,长宁他们便从大同回来。
王谙轻咳两声,颤颤巍巍地说道:“等卫国戍边,蒙圣上不弃,援兵抵达之日,便是那些蛮子败退之时。”
孟霁没接他这番试探之语,只道:“末将会领手下精兵,于魏州城外驻扎,等待援军,以作策应。”
说罢,他便要走。
谢燕鸿假作僚属,自然是要送他出去。走前,孟霁从怀中掏出封书信,递给谢燕鸿。信封上空无字,谢燕鸿茫然接过。孟霁也不多说,上马便走,谢燕鸿见他领人策马出城,其他也都顾不上,连忙拆信看。
陡看,谢燕鸿惊得心头砰砰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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