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宁骑着马，
手抱着小囡囡，马儿碎步小跑，她全然不怕，胡乱挥舞着手，笑声如铃般，响彻这望无边
草原。
已近黄昏，夕阳斜照，成群牛羊如云般在草原上散
又聚。
牛羊自归村牧，童稚不识衣冠。
谢燕鸿勒停马车，静静地看这天这地。长宁见他停，便也勒停马，回身等他。霞光万丈，他们同归去。
（全文完）
出城前，他们在离城门不远处家茶馆喝杯茶。茶馆清幽雅静，茶饮也醇香扑鼻，客人颇多。谢燕鸿甫进茶馆，便被店小二客客气气地引进后堂去。才掀门帘，便有妇人打扮女子拜倒在谢燕鸿身前。
谢燕鸿忙将她扶起，笑道：“玉脂姐姐何必大礼。”
当时，孙晔庭给玉脂十片金叶子，嘱托她交给谢燕鸿，权当逃命时路资。玉脂昧下八片，全靠这笔，她赎身从良，自梳不嫁后，上下打点，立女户，经营这家茶馆。
玉脂只以为谢燕鸿是来寻仇，皱着脸苦笑道：“哪里当得起二爷声‘姐姐’。”
见后堂吉位有小小神龛，里头供两个牌位，孙氏谢氏。谢燕鸿看眼，笑道：“玉脂姐姐今日免
两杯茶钱，就算笔勾销。”
通红。襁褓有系带，长宁将她背在胸前，他背后还是背着那把长刀，小小婴儿，还没有刀重。章玉瑛给她取大名，叫做“属玉”，鹭鸟别名。乳娘照顾得很用心，小人儿很是皮实。
今年冬天，格外地冷。
登基做皇帝济王，在冬日里病不起，早朝五日有四日都不在。表面上，切都还运转如常，谢燕鸿却知道，底下暗流涌动。
陆少微来次数少，每次来都是神色匆匆。
除她之外，还有别人来访。不论来人报什
名头，怎样巧舌如簧，谢燕鸿都不开门，终日闭门不出。做皇帝病，唯儿子又是稚龄，许多人心思又活泛起来。
作者有话说:
萋萋春草秋绿，落落长松夏寒。牛羊自归村牧，童稚不识衣冠。这是最喜欢唐诗，以它作结。
这篇文写好久啊
她以为谢家门连同谢燕鸿都没命，便立牌位，孙晔庭死后，她又立个，日夜上香，权当还恩情，又减免些心里愧疚。
“和玉脂姐姐是旧识，此番别，不知何日再见，祝姐姐生意兴隆。”
玉脂又是拜，这回要真心许多。
喝罢清茶，谢燕鸿与长宁带着小囡囡离开京城。途中谢燕鸿数次回望，直到再也见不到为止。囡囡还小，他们走得很慢，租车驾，算是半玩半走，途中送走春迎来夏，经参合关出时，人间又是度秋。
谢燕鸿穿着布衫，驾着马车。
谢燕鸿自嘲道：“连这样冷灶也有人在烧。”
陆少微紧紧风帽大氅，临走前说道：“你们要走话，开春就走吧。”
谢燕鸿听懂她言下之意，开始逐渐打点起行囊来。愿意留下守屋子便留下，想要离开也自去，谢燕鸿都给足银两。万事俱备，唯需要操心就是小囡囡。乳娘是不可能随他们路出关，照顾小婴孩没有想像中容易，谢燕鸿简直焦头烂额，长宁却是得心应手。
“她和小动物样。”长宁说道。
总之，他们在立春那日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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