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想起自己什也不能说,不能说陈飞麟真正身份,不能说自己和陈飞麟关系,甚至不能提起陈飞麟这个人。
其实不止是对着现在好朋友不能说,就连对着当年好友钟航,他也不可以提。
绕圈下来,他竟然找不到个能倾诉对象。
摇摇头,他把苦水咽回肚子里,对赵俊凡说:“她好像不太想告诉对方,你说要不要帮忙通知?”
把抽完烟蒂丢进垃圾桶里,赵俊凡道:“是话就不会帮这个忙,这种事还是让当事人自己解决吧。”
那是个阴天早晨,呼啸江风吹乱彼此头发,那个人挡在他和长江之间,用身上很厚棉服将他裹紧,他手臂藏在棉服下搂住那人腰。
他们就这样相拥而立,看那些比人还高芦花被吹得左摇右摆,远处偶尔会传来轮船鸣笛声。
他还听见那个人靠在耳畔低语。
“但愿每年冬天都能这抱着你。”
他满足地笑,把脸埋在那人热乎乎颈窝里,后来他说什?为什又想不起来?
触碰到烟盒。他往急诊大门走去,自动门打开刹,又冷又硬夜风迎面扑来。
走到旁边吸烟区,他点燃支烟抽着,冰凉薄荷味比冷风更能提神醒脑。他望着对面住院大楼,零星灯火像夜色中指路明灯,为条条生命坚守住希望,却无法为他照亮前进道路。
最后他还是没有拨出陈飞麟号码,小方来向他汇报时也说曹嘉没有联系亲属,只通知个女性朋友过来办手续。
到后半夜,陈洛愉去看次曹嘉情况,然后回休息室躺着。天亮后,赵俊凡来接早班,给他带爱吃启明记糊汤粉和油条。
他没胃口,但是很想找人说说话,便约赵俊凡起去天台抽烟。
“也对。”他认同地点头,把冻到僵硬双手放进白大褂口袋里,“下去吧,太冷。”
“洛愉?”赵俊凡拍拍他肩膀,将他从模糊记忆里抽离出来,“想什那入神?”
吸口烟,陈洛愉缓缓呼出灰白烟雾,看它飘散在空中,眨眼间就被冷风吹散。他重复着这个动作,直到烟抽尽才说:“昨晚接诊个意外怀孕患者。”
“是朋友认识人。”
赵俊凡不懂他具体想表达什,就没插嘴,等他继续说下去。
他和赵俊凡对视着,半晌后哑然。
初冬清晨是天里最冷时刻,这早也不会有人跑来天台受冻,因此这里是医院里短暂安静场所。
只是安静归安静,冷也是真冷。他穿着室内衣服,才站会儿就冻得手都麻。
赵俊凡拉着他去背风角落,把自己羽绒服脱下来塞给他,他不肯穿,只要赵俊凡围巾裹住空荡荡脖子。
带着体温毛线贴在肌肤上,异样感觉爬上心头,脑海中也晃过幅陌生而久远画面。
在长江二桥边上芦苇荡中间,有人也把脖子上毛线围巾摘下来,仔细地围在他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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