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现在，他正盯着李鹤毛茸茸
后脑勺，头发长长
点，他很想去碰碰，摸摸，手感应该会像春天新冒芽草地，他说：“哥，你头发长，
今晚给你剃？”
李鹤无所谓地说道：“好啊。”
六月天气还不算特别热，因为要剃头发，李鹤把上衣脱，他身材保持得不错，腰紧而瘦，这几年在西餐厅上班，养白不少，是健康浅麦色，只有太阳晒不到地方显现出他原本白皙。线条流畅肌肉和总是懒洋洋神态让他像睡不醒猫科，坐在板凳上，托着下巴安静等着。
李明泽穿着李鹤旧T恤，已经嫌小
沈小情眼眶有点红，吸吸鼻子，笑着回答道：“没事，高兴呢。”
兄弟俩把沈小情送回家去，沈清兴奋地问分数，沈小情没回答，径自回房间关上门，还是李鹤回答她，把她高兴得不行，估计不到今天晚上，整条街人都要知道她们家出个大学生。
回家路上，李鹤突然问：“你想去哪里上大学啊？”
李明泽正在走神，被问住，愣下，说道：“不知道。”
李鹤插着兜走在前面半步远，自顾自说道：“怎
能不知道呢？你们学霸不都是目标很明确吗？最好大学应该在北京吧，或者，出国念？哇，那得多给你攒点钱”
新年，有很多大事，沈小情第三次高考，出成绩那天，还是在当时李明泽查中考成绩那家网吧。沈小情紧张得脸都白，把掐住李鹤手臂，声音也抖：“小鸟，你、你帮、帮查下”
李鹤被她掐得龇牙咧嘴：“大姐，松点儿劲成吗？”
电脑桌上搁着沈小情准考证，李明泽帮她对照着输进去，鼠标挪到确认键上，沈小情突然大叫：“慢点！小明别点！”
李明泽被她吓得哆嗦，问道：“怎？输错？”
“别管她，没输错，点——”
李明泽压根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按部就班地学着，没有个明确目标，因为所有远大目标都意味着他和李鹤分离，他下意识就不想去考虑这个问题。
再加上，他现在有个秘密。
“喜欢”对于他来说是个陌生概念，开始他不理解，那个表白隔壁班女生，还有沈小情，让他知道，那是高速心跳，不自觉被吸引目光，还有既欢喜又难过复杂心情。
他就像在做数学判断题，心里拿着那张试卷，条条对照，心跳，打勾，目光，打勾，心情，打勾。
——喜欢，打勾。
李鹤把她手甩开，直接抓着李明泽手摁鼠标，沈小情看上去紧张得快厥过去，闭上眼睛不敢看：“怎样？多少分？”
分数不赖，比她前两次考得都要好，上本地二本绰绰有余。
沈小情将屏幕上简单三个黑色数字看又看，沉默不语。李鹤高兴地推推她肩膀，说道：“高兴傻？这分数不错啊，还不满意？”
李明泽坐在旁边，他心里知道沈小情脸上表情离高兴差远。邱嶙早就已经被北京最好大学提前录取，省附中门前大红横幅拉快半个月，凡是路过人都能看见。邱嶙在学校里名声越来越盛，但他还是那副骄矜自持模样，不苟言笑。
“怎？”李鹤不明就里，收笑，追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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