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等候徽宗时,曾布对宦官说,二府大臣要亲眼看到哲宗遗体,验证皇帝确已驾崩。太后同意后,梁从政引他们进入。
开御帐,见大行已冠栉小敛讫,覆以衣衾,从政等令解开覆面白巾,见大行面如傅粉。[10]
离开前,曾布让梁从政准备好帽子和御衣,待端王到就可即位。梁从政告诉他,已经准备妥当。
在很多别国家,如果没有事先指定继承人,通常由皇室男性长辈来挑选位,而在中国,却是由太后担任“皇帝制造者”。[11]当然,在这种情况下,最好要让二府大臣赞同她选择。
在等候端王同时,二府大臣开始起草哲宗遗诏。得知端王已经到达,他们便随他起来到殿堂。
对这些比他年长很多大臣也更加言听计从。[4]神宗也是刚到中年就驾崩,临死前才将哲宗立为太子(如果他当时还头脑清醒,明白事理话)。
某种程度上,徽宗继位与太宗有些类似:他也是前任皇帝弟弟,而不是儿子。但徽宗登基时比太宗年龄小得多(刚满十七岁),也从未被怀疑曾上下其手,以旁系继位。
登基之日
曾布政治日记中能找到哲宗之死和徽宗继位最完整记述。当时曾布任知枢密院事,厕身二府大臣之列。[5]对这段历史叙述最详细典籍是《续资治通鉴长编》,其中大量参考这部日记,同时也借鉴些别文献资料。
哲宗驾崩时,四位二府大臣分别是章惇、蔡卞、曾布和许将(见表2.1),他们几位已在二府共事五年多。1100年正月十二日,这几位大臣来到东内门,等候宣召入宫。他们得知哲宗病情严重,原本计划当天在宫中及城内寺观举行祈祷仪式。[6]但他们走到内东门时,被宦官首领梁从政告知不能入内。随后,几人来到哲宗主要寑宫福宁殿,发现那里已准备好垂帘,以便向太后召见他们。太后跟他们说,哲宗已经驾崩,由于哲宗没有子嗣,继位之事必须商定。根据曾布记录:
余等皆同升至寝阁帘前。皇太后坐帘下,谕端王云:“皇帝已弃天下,无子,端王当立。”王踧踖固辞,云:“申王居长,不敢当。”太后云:“申王病眼,次当立,不须辞。”余等亦云:“宗社大计,无可辞者。
众未及对,章惇厉声云:“依礼典律令,简王乃母弟之亲,当立。”余(曾布)愕然未及对,太后云:“申王(佖)以下俱神宗之子,莫难更分别。申王病眼,次当立端王(徽宗),兼先皇帝曾言:‘端王生得有福寿。’尝答云:‘官家方偶不快,有甚事。’”[7]
余即应声云:“章惇并不曾与众商量,皇太后圣谕极允当。”蔡卞亦云:“在皇太后圣旨。”许将亦唯唯,夔遂默然。[8]
是时,都知、押班、御药以下百余人罗立帘外,莫不闻此语。议定遂退,梁从政引坐于慈德宫南庑司饰前幕次中。殿廷上下时有哭者,从政等呵止之,令未得发声。余呼从政,令召管军及五王。从政云:“五王至,当先召端王入。即位讫,乃宣诸王。”少选,引喝内侍持到问圣体榜子,云:“三王皆已来,唯端王请假。”遂谕从政,令速奏皇太后,遣使宣召。[9]
表2.1徽宗继位过程中主要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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