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顾茕说
。
陈孑然
大脑
片空白，没有发现自己在哭。
她眼睛眨不眨地流泪，豆大泪珠，滚出眼眶，又滚落脸颊，她无知无觉地呢喃，卑微地望着顾茕喃喃恳
是不是……她捂着心脏抽噎下，是不是
哪里做得不好，让顾茕无法忍受？
定是这样……陈孑然痛苦自责地抱怨自己，定是这样！她太笨，什
事都做不好，不会讨人喜欢，连她母亲都不喜欢她，把她从小训斥到大，就为陈孑然怎改也改不掉惹人厌性格，可是顾茕……自从跟顾茕，她几乎次也没骂过她！定是陈孑然自己在顾茕身边太享福，得意忘形，所以那些改不掉坏毛病又通通冒头！顾茕憋在心里不好意思说，日积月累，终于忍不下去，也开始讨厌她！
“顾茕！顾茕！”陈孑然冲向顾茕，抱着她哀求：“是不是惹你不开心，让你烦？你告诉好不好？全都改，真，全都能改！”
“要是改不你就打、骂！没关系！”
顾茕听到陈孑然声音在颤抖，感受到陈孑然声音也在颤抖，她闭着眼，心里撕裂，咬着嘴唇，句话也不敢对陈孑然说。
知觉都没有，听不见也看不见，客厅里灯大亮，可是她眼前片漆黑，脑海中不停地回荡，全是顾茕说过话。
不喜欢你。
“可是……”陈孑然眼睛愣愣，没有焦距，脸上显露出极为古怪迷茫与平静，双目看向顾茕，眼里又没有顾茕，直勾勾不知盯着何处，让顾茕心里害怕。
她声音也异乎寻常地平静，非常轻，甚至有点莫名其妙幸福笑意，“可是你明明说过，你喜欢，要对好……”
“……”顾茕没缘由地慌张起来，口不择言，“现在不喜欢你，人都是会变。”
只怕自己开口说个字，就后悔。
“求……求你……告诉吧……都会改……”陈孑然对她沉默抗拒，心点点地往下沉，到最后，近乎于绝望，身体也渐渐软下去，抓着顾茕手臂，靠在她身上，像株失去支撑藤蔓植物，很快就要倒下去。
“你别……”陈孑然声音抖得就像寒风骤雨中只无家可归麻雀样，瑟缩着，眼里光慢慢地熄灭、失焦，声音也变成有气无力瑟瑟呢喃。
她说：“你别不喜欢……”
从小到大，没人对陈孑然说过喜欢。
陈孑然最怕听到从顾茕嘴里说出“不喜欢你”四个字，她和顾茕在起每天，都是又快乐又提心吊胆，内心最深处有个藏起来声音无时无刻不在提醒她，万顾茕有天不喜欢你可怎办？你还能回到孤独无依境地里去？习惯两个人温暖，你哪里还有勇气在面对个人阴冷黑暗呢？
每次，每次陈孑然心中浮起这个念头，都会被她惊慌踩灭，不会，顾茕不会不喜欢！……对她好，把自己所有都给她，她不会不喜欢。
陈孑然不知道，不是世界上所有事都能以心换心，她把自己切巴巴捧到顾茕面前，也抵不上别人个婉转动人眼波值钱。
人都是会变。
陈孑然痴痴地想，可是人心难道能说变就变？顾茕心为什变得这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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