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双拖鞋个水杯,在这间装修得现代前卫屋子里摆着,多不协调啊,像是硬塞进来,格格不入。
陈孑然想,自己也是顾茕生命里个格格不入外来者,现在她终于来驱逐自己。
别哭。
陈孑然用两只手擦眼泪,用力地吸鼻子,至少今天还有件高兴事,你考上大学,以后可以实现理想,当个老师。
别哭。
她说完这句话就后悔,慌神地看向陈孑然,果然见陈孑然张脸血色尽失,颤抖着,再也发不出个音节。
陈孑然心脏仿佛被人用重锤敲成浆糊,此刻变成黏答答团血肉,痛得她直不起腰,她哆哆嗦嗦地扶着墙,蹒跚地挪着脚步,就像个风烛残年老人样,艰难又无力地坐在茶几旁边地板上。
不敢再坐沙发,
这个屋子里切,已经和陈孑然再没有半点关系,陈孑然在外面奔波天回来,身上浸满顾茕不喜欢汗臭味,恐让这气味污染她喜欢沙发。
后面顾茕还说什,可是陈孑然脑子嗡嗡,把她声音隔绝到另个次元,只在耳膜传导出点可怜振动,根本无法辨别。
求。
“你别不喜欢……”
“做错什?会改……都改……”
“求……”
“求求你……”
眼泪却怎也擦不干。
没出息。陈孑然边流泪边骂自己,没出息,真没出息,遇到事就知道哭,除哭你还能干什?难怪顾茕不要你,难怪这世上没有个人喜欢你!
这世上
只记得顾茕走,带上屋门,不知去哪里,把陈孑然个人留在空旷孤寂大房子里。
陈孑然抱着膝盖,靠在茶几旁边,把自己缩成团,像块大石头。
她眼里还在掉泪珠子,可是脸上点表情也没有,大脑放空,模糊视线盯着墙角锋利线条。
不知过多久,她终于动,机械地转动脖子,环顾整个屋子。
切都是自己来之前模样,除玄关处多双拖鞋、茶几上多个水杯,整间房里,再看不到任何点关于陈孑然多余东西。
陈孑然除那年初三,跪在地上求母亲让她念高中以外,几乎再说过“求求你”这种句式。
她木讷、唯诺、内向,是个人人都能捏软柿子,平常吃亏只当享福,受委屈往肚子里咽个人,却偏偏生颗极强自尊心。
求,这个字写起来简单,要从嘴里说出来却有千斤重,这个字旦认真说出口,就代表亲手把自己所有尊严、骨气全都打碎捧到那人面前,任人践踏。
可是陈孑然已经管不许多,只要顾茕能继续喜欢自己,把尊严送到她面前给她踩又怎样呢?陈孑然尝过有人疼滋味有多好,再也不敢个人,想起以后又要向从前样只有自己个人,她就害怕,哪怕卑微地匍匐在顾茕脚边,陈孑然也愿意,只要顾茕还要她,别不喜欢她。
顾茕心里又痛又烦躁,更心疼陈孑然这样卑微,她心里乱得像永远理不出头绪麻绳,恨自己,恨陈子莹,也恨面前这个睁大眼眶掉泪,却个哭音也发不出来陈孑然,把腔烦躁冲陈孑然发泄,语气,bao躁不耐,皱着眉道:“陈孑然,你能不能有点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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