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又害妈伤心?”
顾茕微愕下,旋即遮掩过去,淡声道:“只是点误会,已经和你妈解释清楚。”
“又是误会,顾阿姨,怎你就有那多惹妈伤心误会?”陈安安嗤笑,“妈心细爱瞎想难道你还不懂?你白跟她处这久?你在外面就不知道避避嫌,少惹点误会?瓜田李下懂不懂?你都快三十人,这些事连都知道,你会不知道?还是说你其实压根
顾茕闭着眼遐想,嘴边勾勾,突然陈孑然在外面敲门,带着浓重鼻音叮嘱她:“衣服给你放门口。”
“知道。”顾茕在水声里答,心口淡淡地发酸。
陈孑然那些光明理想、前途和志愿,当年已经近在眼前,只差步就能成真。
即使出那场严重车祸后,补救得当,陈孑然现在也已经是个老师——甚至不需要顾茕留下来,只需要她多个心眼,派个可靠人照看陈孑然,而不是随便相信陈孑然那个懦弱而贪婪父亲。
可惜事情就这阴差阳错地朝着最坏方向发展,直到今天田地。
顾茕答应陈孑然,不会再理会周小雨。
她在没答应之前已经决定这样做,今晚相遇,是意外中意外。
顾茕不是十年前毛头小子,要说之前还残存点对过去遗憾,现在周小雨对陈孑然杀伤力已经鲜血淋漓地展示在眼前,她不可能分不清轻重。
她抱着陈孑然,懊恼地为自己行径道歉,说:“好,阿然,再也不理周小雨。”
陈孑然颤着双湿润睫毛,也不知信不信。
顾茕思绪飞散地洗完澡,身酒气散尽,神清气爽地出浴室,陈孑然已经回卧室,房门紧闭,顾茕回身看眼沙发,上面也没有给她准备过夜用被褥,顾茕时拿不准,陈孑然这意思是让她去卧室睡,还是罚她就干坐在客厅里冻夜?
正犹豫着,陈安安房门打开。
顾茕朝那边看下,笑声:“安安,这晚还不睡?”
陈安安绷着张脸,走到顾茕面前。
她今年初二,开始蹿个子,短短半年时间已经超过陈孑然好几公分,有点大姑娘模样,只是依然很瘦,脸上婴儿肥也没有消退,稚气未脱。
最后顾茕还是喝上陈孑然亲手煮酸梅汤,解酒去洗澡时候,脱下身上穿那件沾酒气衣服闻闻,果然有阵隐匿陌生香水味,非常淡,要不是陈孑然鼻尖擦进她胸口,只怕也察觉不到。
并不好闻味道,工业香精加水勾兑出来劣质品,只这点就香得刺鼻,毫无层次感。不过细想起来,这种刺鼻廉价香水对周小雨来说或许已经是奢侈品。
顾茕不经又想,如果当年陈孑然人生走上正轨,摆脱她所谓家,念大学,进入到崭新世界里,她会用什样香水?
大概率和周小雨差不多吧?又或者要拼命攒钱念书,连这种低劣香水也舍不得,身上味道总是透明,完全融入周围环境,环境里是什气息,她就是什气息。
在图书馆待久,就是带着些陈年尘土味书卷气;在草坡上晒太阳,就沾上青草树叶清新;和在大学里交到朋友起去吃顿火锅,出来时肯定连头发丝里都散发着辛辣香料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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