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孑然睫毛狠狠地抖,咬着嘴唇沉默半晌,突然把自己左手抬起来,伸到顾茕眼前,“喏。”
“怎?”顾茕几分诧异。
“刚才钉板凳,手被木头茬子戳下,出血。”陈孑然垂着眼皮不敢看顾茕,嗫嚅着说:“好……好疼啊……”
陈孑然几乎不在人前喊疼。
没人疼人是没资格喊疼,喊给谁听?说出来倒让人笑话,索性就不说,有多少疼,终究个人也抗得下来。
陈孑然忍住笑,把那条断腿板凳拿起来看看,“不要紧,坐久卯眼松,削块木头片嵌进去就行。”说着返回自己屋子里,找阵,拿把斧头出来,又从柴火堆里找出截扁平状木头,砍成拇指宽木片,又把那条掉下来凳子腿给钉回去。
顾茕注意到,她拿斧子用直是左手。
因为她右手当年车祸留下顽疾,使不上力,干不重活。
“好。”陈孑然钉好板凳,“试试。”
顾茕坐下去动动,果然稳多,“不知道你还有这手艺。”
那之后,直到月底都是大晴天。
这在山里是十分难得,山中天气多变,有时早上出太阳,到中午就开始下起雨来,天气预报十分不准,连晴这多天,实在难得。
顾茕这人仿佛自带幸运属性,有她地方就有好运相随。
趁着天气好,陈孑然不嫌辛苦地把自己柜子里积压衣服、被褥轮番撑出来晾晒,陈安安就快放寒假,陈孑然希望她回来时盖被褥穿衣服都是充满阳光味道。
顾茕有样学样,也支根晾衣架,和陈孑然并排着晒被子。
但是现在陈孑
陈孑然淡笑:“在山里才学会。”
“看来你是真很喜欢在山里生活。”
陈孑然低着头嗯声,笑容很满足,又有些羞于启齿似,“这里……没人笑话,也没人看不起。”
不但不被看不起,反而还颇受人尊敬,陈孑然是难得认真想留在大山里安心教书老师,对学生又好,她教那些班上没有不喜欢不爱戴她学生,学生家长都是山里农民,陈孑然走在路上,常有干完农活扛着锄头回家学生家长笑着跟她打招呼,这让她很有成就感,她发现自己能对这个世界所做贡献,也点点建立起对这个世界、对她自己信心。
顾茕只看着她微红耳朵尖,就觉心肠柔软,不自觉拉住她手,手指勾进她掌心里,腔肺腑脱口而出,“阿然,爱你。”
初冬午后,阳光灿烂而不热烈,陈孑然和顾茕人张小板凳,在宿舍门前敞亮空地上晒太阳,暖融阳光快让人昏昏欲睡,小板凳坐着不舒服,顾茕伸个懒腰,慢悠悠地说:“要是人把藤椅架在院子里就好。”
“美得你。”陈孑然笑话她,“有个凳子就不错,你小心点,万凳子塌,你就等着坐地上吧。”
话音刚落,只听吱呀几声,顾茕屁股下面板凳竟然真应声而倒,板凳腿歪,顾茕也屁股坐在黄土地上。
啥情况?顾茕与陈孑然大眼瞪小眼,陈孑然捧腹大笑,“说没错吧。”
“谁知道这玩意儿这不结实,动几下它就散。”顾茕无奈地拍拍屁股爬起来,“算,改天下山买条新板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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