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旧答不卑不亢,诚心希望大夫人理解。可这番说辞听在大夫人耳朵里,却像极推塘,还拿老爷来压她?
二太太瞅准时机,在大夫人耳边道:“大姐,徐宴清当着外人面都敢跟你对着干。你要是不管管,只怕日后他仗着老爷宠真要翻天去。”
大夫人眼底浮起狠辣精光:“这沈府还轮不到他个不男不女妾室说话!来啊,把四太太拉去后院,让他在天井旁边跪到日落。不准给他吃食,连水也不准送!”
话音刚落,旁骊儿就磕头求饶:“大夫人,求您饶四太太!他前阵子被您罚跪在雨里,身子还没好全。哪能经得起七月正午,bao晒啊!”
二太太讥笑道:“看四妹身子骨好得很,大早就那精神,唱得整座沈府都听得到。指不定门外有多少路过都被他勾魂儿,趴在墙角听着呢。”
亲人。当初徐宴清迫于无奈要嫁给沈老爷,整个戏班都解散,唯有她不肯走,就算卖身进沈府做丫鬟也要陪在徐宴清身边,就是怕好脾气徐宴清会被沈府人欺负。
骊儿性子直爽,胜在机灵又能屈能伸。眼见那丫鬟将火气撒在她身上,立刻跪下认错:“大夫人,二太太,三太太,是奴婢错。四太太刚才唱累,奴婢见他喘厉害就想着让他先歇会再说。没想到就耽搁。请大夫人恕罪,奴婢再也不敢!”
徐宴清皱皱眉,还不待开口就见大夫人身边丫鬟指两个家丁上来,要拿下骊儿家法处置。
骊儿没反抗,毕竟现在老爷不在府里,这件事不能闹大,否则这顿打就不是落在她身上,而是要徐宴清来受。
只是她这番苦心却没人领情,徐宴清上前两步,对大夫人拱手道:“大夫人,骊儿早已来通知。是不知轻重,您要罚就罚,莫要牵连无辜。”
二太太这话说完,大夫人就狠狠瞪家丁眼:“还不动手?!”
那几个家丁是大夫人院子里,狗仗人势,自然不把徐宴清当回事。见他们挤上来要动手,徐宴清整整袖子,道:“不必麻烦,这就去。”
他穿着戏服,清隽脸庞上涂浓彩,让人看不清表情。唯有那双清亮眸子淡定极,说话态度也不卑不亢。
大夫人最不喜欢就是他这副目中无人姿态,怒道:“今日是观澜回来好日子,本是好意让你同来拜祖宗。你倒好,不把家里事放在心上,就惦记着你京戏!你还当自己是名满宜州角儿呢?”
大夫人年逾五十,是沈正宏明媒正娶回来千金小姐,育有二子。老大沈蔽日稳重得体,将沈家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老二沈观澜满腹才华,年纪轻轻就远渡重洋留学,数年都不曾回过家。
就是因为这两个争气儿子,再加上娘家势力,大夫人在沈家地位稳固,就连沈正宏都不得不给她几分面子。
徐宴清垂下眼睫,道:“大夫人片好意,是糊涂。只是这出戏是为太夫人寿诞准备,老爷交代过不能马虎,还请大夫人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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