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宴清摇晃着杯子里红澄澄酒液,唇齿间满是梅子芬芳。
沈家梅子酒是太夫人初十五拜观音时用,供完就分给各房,自然是好东西。只是他不擅喝酒,分不出来这酒和当时那壶有什区别。唯能区分出来,便是当时喝时候心情不错,现在却越喝越难过。
屋外雷声轰鸣,还是下午光阴,天空却越来越暗。屋子里亮着灯,他抬眼扫
徐宴清不想再提,勉强挤个笑脸安抚她几句,让她先去拿酒来。
骊儿拗不过他,好在梅子酒果味重,喝起来也不太会刺激嗓子。等取来后,见徐宴清还是穿着那身湿哒哒淌水衣衫,骊儿便坚持要给他换掉。
徐宴清不再抗拒,等换好后便把她赶出去,独自坐在桌前喝着。
他以前也喝过酒。那是刚成年时候,瞒着师父和几个师兄起溜出去喝。
那时酒味他记得很清楚,辛辣中带着苦涩,他刚喝口就呛老半天,打死不肯再碰第二口。不能理解这玩意这难喝,怎还招那多人喜欢?
徐宴清回到房间里,刚关上门骊儿就迎过来:“爷,您怎浑身都湿透?”
他推开骊儿手,走到桌边倒杯冷茶水灌下去,心里那阵火烧样痛感总算缓下些。
骊儿看着他失魂落魄背影,犹豫片刻,还是走到他身边:“二少爷让奴婢给您传个话。他晚上会悄悄来看您,让您别太早歇息。”
说完便要去脱徐宴清身上湿透外衫,被徐宴清再次推开。
骊儿甚少会见他情绪外露这明显,不由得绕到他面前,道:“老爷刚才为难您吗?”话刚说完便瞪大眼睛,又急道:“您脸怎?老爷打?”
后来他成角儿,名气越大来请客吃酒人越多。他不是每个都能推得掉,实在推不过时候只得喝上几口。那时酒比他第次偷喝劣酒好多,只是味道依旧辛辣,除苦涩,他还是尝不出其它。
直到有年,有个带队路过军官听他场戏,用礼帖和重礼邀请他吃顿饭。席间他依旧推脱着不喝酒,军官让副官拿小壶梅子酿放在他面前,说这是家乡特产希望他尝尝。他只得抿口,惊讶发现这味道确实不同,甜滋滋又酸溜溜。那回他贪嘴喝整壶下去,后来醉不省人事,醒来时候在自己床上。
他师父板着脸在桌边坐许久,等他醒来后用戒尺打十下手心,逼他发誓下次绝不能喝醉。
那时他才知道,他遇到好人。
那军官非但没碰他分毫,还亲自把他送回来交给师父。
骊儿声音让徐宴清头比刚才更痛,他用指尖揉着太阳穴,道:“去拿点梅子酒来。还有,晚上把大门锁上,以后都不准再让他进来。”
骊儿愣在原地,像没听懂似:“您要喝酒?”
徐宴清经常要唱戏给沈正宏听,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可以不喝酒,这是沈正宏给他“特权”。他也很爱惜嗓子,就连西厢小厨房做菜也是滴酒不沾。
如今听他居然要喝酒,骊儿便觉得事情不对劲。
她用力拉开徐宴清手,看到红肿起来左脸,还有淌着血丝咽喉,心疼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老爷为什又要打您啊?那件事二少爷不是都说清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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